所以人鱼王的事情，追本溯源要到校长以上的辈分。

自己得从校长的爷爷辈甚至往上开始找起。

校长是独居，屋子里只有他个人的生活痕迹，温时先前翻箱倒柜一遍，唯一能和校长亲友扯上关系的东西只有相册。

“全家福。”

它跑到柜子边又开始啪啪啪地飞速翻相册。

爪子终究没有手好用，然而漆黑一片的楼栋里，出现光亮太过显眼，温时需要借助猫的夜视能力，只能保持变身体的状态。

全家福没有找到，倒是看到一个和校长眉眼有些相似的男人，对方背后有一艘巨大的渔船，前端插着一面鱼叉旗帜，有工人正在不断搬运密封桶上去。

不同年代的照片风格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照片下方含很小的一行日期标志，距离现在刚好是一百年。

参照故事背景里提到的时间点，这艘船极有可能和人鱼王的覆灭有关。

温时留心着照片里的密封桶，如果是用来对付人鱼的，里面不外乎装着两种东西：污染液体或者武器。

没听过哪个鱼雷能塞进桶子里，那么里面是什么就一目了然。

一百年前，校长家里有长辈参与了消灭人鱼的计划，手段非常极端。

“所以人鱼一开始可能没有这么厉害，”温时皱眉，“属于二轮变异了。”

自习室的玩家会因为伤口感染异化，很符合所有含病毒副本npc的攻击特色，无论是美灵液为主导的大厂还是进化液为主的夕阳镇，玩家都存在类似感染异化的可能性。

【你发现了相册里的秘密】

系统冷冰冰的提示音响起。

正要把照片放下，温时忽然发现了什么，小猫脸凑近海平面一处浪涛汹涌的地方——

那里有一只乌龟扒着海浪逆潮而行。

如果温时没有去过夕阳镇，他会直接略过这只不起眼的乌龟，但和龟人打过数次交道的温时，一眼就看出龟壳下露出的四肢不对劲，更接近人的肢体。

“龟人？”

温时曾猜测过真灵是不是受到了人鱼进化的启示，搞出个兽人国度，现在不说这两个地方有联系，起码龟人是到过人鱼海岸的。

他开始有目的性地在书架上找书，抽出招生手册，确定校外招生办经过的地点并不包括夕阳镇。

照片里的龟人只是不经意入景，实际遨游在海上，也看不出任何同校长家族有深层次接触的端倪。

相册里的秘密或许不止一个。

温时想了想，开始进一步检查相册，封面厚度不太匀称，它用指甲轻轻划拉了一下，外封里面竟然藏着一份信。

“啧。”猫脸上出现人性化的表情。

相册都落灰了，但凡校长多翻上那么两次，早就会发现这封信。

信件是分几次写下，更像是不同时间段的日记：

-海岸最近常有年轻人失踪，警署还在调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人鱼又现世了。记得年幼时，祖父常对我说，人鱼和海岸居民爆发过很长时间的血腥冲突，两败俱伤后，人鱼回归大海。

-这是一场关于生存的战争，我的祖父参与过那场围剿，人鱼消失前立誓要杀光所有的海岸居民。

-又有人失踪了，这次的失踪者是我的亲弟弟，我决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消灭这个物种。

几行字写得潦草又用力，甚至一部分笔迹划破了纸张，可见书写者心中的恨意。

-这些家伙很狡猾，想要捕捞到他们不容易，因为人鱼有一把好嗓子，它们很会迷惑人。

-也许我可以试着毒哑它们的嗓子，不过我没有配药的本事，得去找医院的大夫。

-大夫的儿子被人鱼吃了，他也很恨人鱼，说普通药剂没有用，我们要用更极端的方式。

信件背后还有字，更加潦草：

-我有点后悔了，我自以为很全面，进口外面的淡水提供给居民，发展艺术成为新的经济来源，但我没想到，污染带来的不止是死亡。

-有一只人鱼怎么也杀不死，受害者家属们想到一个疯狂的主意，煮熟吃了它。但计划实行前，突然有人疯了似的要保护人鱼，说它可怜，越来越多的居民加入其中。

-在爆发的武力冲突加剧前，我秘密将这只人鱼卸成四块，寻人将割裂的躯体封印在在学院里的四个地方。以防万一，我把封印地点告诉了我的孩子，让后辈随时留心检查。

-分割人鱼的时候，我发现它的胸膛一条恐怖的疤痕。

最后一行字迹边有血迹，笔锋虚弱无力，写字的人这个时间明显身体不太好了：

-愿主宽恕我们的罪孽。

温时毫无波澜看完全部内容，理了下时间线，老一辈捕杀人鱼是为了报仇，不过到了校长这里，明显动了其他心思。那一份撕碎了的体检报告，或许就是他走向不归路的开始。

为了得到一副健康的身体，校长挖出了人鱼王的心脏。

但校长只有半颗心脏，另外半颗不知所踪。

海岸居民要对付人鱼都得靠污染，其他普通海洋生物想要伤害到人鱼王，在胸口处留下深刻的疤痕，可能性几乎为零。

除非……

这条疤痕是他自己留下的。

任务只要求推测另外半颗心脏被谁藏了起来，换做其他人，可能还会迟疑一下，毕竟自挖心脏的举动很离谱。

但一想到人鱼王可能和龟人接触过，温时就觉得太正常了！

“卧槽。”不知想到什么，黑猫口吐芬芳。

——不要靠近人鱼王，会变得不幸。

仔细想想，这根本不像是不信命的导游小姐会说的话，更像是龟人的处事态度。

温时合理怀疑照片中龟人游到这边的海域时，意外碰到了人鱼王。

龟人大概立刻选择绕道走，但就像当初在火车站见到导游小姐，或许是看它长相奇特，又或者和导游小姐一样起了逆反心理，人鱼王强行选择接触。

事情的经过不得而知，结果却很好推测，龟人回到夕阳镇后，处处传播着关于人鱼王不幸的话题。

夕阳红旅行团的终点就是夕阳小镇，导游小姐那么抠门的一个人，不可能私下跑来人鱼海岸旅行，八成这句话也是听龟人说的。

以上推测温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相册里的信件线索，足以证明是人鱼王自己藏下了半颗心脏。

他果断地给出了游戏答案。

“是否确定藏匿者为人鱼王？”

“是。”

任务倒计时暂停。

下一秒，游戏的提示音再度响起。

【支线任务-丢失的心脏已完成】

【一百年前，人鱼王邂逅了龟人，绕道走还念念有词要回去找火盆跨的龟人成功吸引了人鱼王的注意力。

面对这个长相怪异的生物，人鱼王用歌声迷惑了它，得知龟人擅长算命，人鱼王心血来潮让它算一下有没有可能对人类复仇成功。

得知会失败，人鱼王怒而要吃了龟人，清醒后的龟人立刻给出破解之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日走投无路之际，可以考虑割裂半个心脏，以供卷土重来。】

【任务奖励：你可以单独触发湖泊下的隐藏地图，有机会找到被人鱼藏起来的半颗心脏。】

“……”

假如以后有机会，温时一定会建议龟人不要再建议了。

他忽然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计元知说他有一条完整的使徒晋级大祭司路线，不知道自己的其他子民有没有。

【信徒：258】

背叛亚撒王会遭到惩罚的事情传开后，温时的信徒不减反增。

他打开详细名单，试着戳了两下，明珠学院的学生触碰名字后没有反应，但排在下方的龟人却是能进一步点开。

【信徒-龟人晋级路线：国师】

【哥不在江湖，但江湖上都是哥的传说。跨不同维度，至少在三个副本达成批命成就后，可朝国师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