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爱河(32)

作者:陈之遥 阅读记录

马扎仍旧低着头,咽下最后一口,跟内心深处的原始本能抗争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始掌拍,飞扑,滑铲,几次抓不着,上头了。

齐宋就在这时按照视频里教的办法一点点地走进,当着它的面,一只手盖在那个红点上,另一只手关了激光笔,红点消失,他握紧,再摊开,一粒冻干在他掌心。

然后,就眼见马扎看看手,再看看他的脸,两只眼睛从半圆变成圆形。

齐宋笑,想给它拍下来,又觉得未免太傻了点,便只是看着它伏低在他手上吃掉那颗冻干,而后给高手发了条信息:试过了,还真管用。

那边竟也很快回复:那你赶紧再给它点吃的,巩固巩固。

齐宋:巩固什么?

高手:你在它心目中主人的形象啊!

哦,齐宋回,转头又在食盆里倒了点猫粮。

可没曾想马扎好东西吃饱了,对干粮根本没兴趣,就站那儿哐哐哐拍碗,好像在说:鱼呢?我鱼呢?!

齐宋到底没忍住,再给它鱼干之前,先录了一小段视频。

细想却又觉得奇怪,心说自己这到底是在干嘛?本来清清静静挺好的,忽然有了一只猫,忽然大晚上地跟人聊猫的事情。以及他与这个人的关系,也有点奇怪。

静夜中,他把视频发给高手。

关澜那边正对着电脑码字,手机震动,她看了看,笑出来。

那是靠窗的一张长桌,尔雅就坐在她旁边写作业,凑过来问:“什么呀?”

“小猫咪……”关澜给她看。

尔雅趴在她肩膀上瞥了眼,也觉得好笑,可嘴上非得不屑,说:“这叫什么小猫咪,一看就是大叔猫。”

关澜愈加笑起来。

第二天,齐宋和姜源都收到了于春光助理发来的邮件,拿到了更多相关资料。两边都是收件人,不是抄送。显然,争议解决组在这个项目里的位置也已经定下了,跟朱老板最初的想法不太一样。

当天下午就开了个启动会,在座的有两个组抽出来的人,以及关澜在线接入。

一屋子人坐下来,姜源看看齐宋,笑说:“谈婚约,用争议解决组的人,绝。”

齐宋便也跟他玩笑,说:“远有芭芭拉·赫顿,近有李富真,结婚本来就是高风险行为,跟结婚比起来,二代最败家的行为不是吃喝玩乐,甚至都不是创业,当然得 plan for the worst。”

正式开始之前,他又先声夺人,提了一条保密要求,之后所有的内外部口头沟通、邮件、书面材料、以及草拟协议中,暂不出现双方当事人的姓名,一律代号 X 先生和 Y 女士称呼。这条建议也会给到对方的律师团队。

姜源说:“这代号倒是挺巧。”

齐宋笑笑。

拿到资料的人自然明白这巧从何来,Y 女士姓于,X 先生姓谢,是 Z 省另一家港股上市公司“新风华”创始人的独子。

关澜在视频那一端静听,忽然想到一系列类似的富豪联姻,再看齐宋的反应,更觉得他此举的目的或许不仅止于保密。

于莉娜婚前协议的项目就此开始,背调结果,财务报表,资产评估报告,甚至还有遗嘱和赠与,以避免协议条款与之冲突,这些都跟她负责的部分相关,一时间工作量巨大。

与此同时,王小芸的案子也有了进展。

被告那边收到起诉状,龚子浩妈妈去法院大闹,一是不同意王小芸带走孩子,另外还找了个朋友,证明龚子浩和王小芸就是看球赛认识的,也是在王小芸的影响下才开始赌球,搞得他们家倾家荡产,所以欠下的债务应该两人一起偿还,提出离婚可以,王小芸至少得给他们一百万。

法援中心家事组的两个学生先去了解情况,张井然回来告诉关澜:“这下可能真的麻烦了,王小芸这边只有家里平板电脑上找到的下注记录,她和龚子浩微信聊天记录里的一些对话,用来证明他赌球,还欠了大额债务,但表述都比较模糊。龚家那边的证人一出来,还不随便他们说啊。”

关澜想了想,问:“那王小芸这边有没有比较熟悉的人可以替她作证?”

张井然摇头:“我已经问过了,龚子浩的父亲从前在村里有职务,还当过什么厂长,村里不是他家亲戚,就是他家熟人,什么都打听不到。而且他俩结婚不久,王小芸跟他的朋友也不熟悉。”

关澜沉吟。

张井然已在感叹,说:“王小芸的爸爸都已经准备回 L 省去卖房了,做这种案子真是实名恐婚,你说人没事结什么婚啊?”

“你刚才说,龚子浩的父亲曾在村里有职务?”关澜忽然又问。

“对啊。”张井然点头。

关澜继续道:“而且,我记得那个村就在大学城旁边,也就是说已经经过一次征地了,他家的经济条件其实应该挺好的……”

“可能是留学花掉的吧。”张井然猜测。

关澜却说:“也可能不是。”

第24章 我出一对三,你回一对四

关澜对张井然说:“你去同学中间问问,有没有专门的新西兰留学生论坛?”张井然答:“肯定是有的,干嘛?”“找找认识龚子浩的人,”关澜解释,“新西兰赌博合法,而且那里的华人参与赌博的比例很高……”“关老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张井然感叹。“其实就是前几年看见过一个新闻,中国留学生在新西兰因为赌债企图自杀,当地华人社团还专门为这个办了互助小组。”关澜解释,“还有,他跟王小芸是2021年欧洲杯期间认识的,再往前一次比较重要的足球比赛就是2018年世界杯,龚子浩那时应该就在新西兰读书……”张井然眼睛亮起来,说:“如果是那样,就能证明龚子浩早有赌博行为,而且屡教不改,这就铁定是一次判离的法定情形了呀!”

关澜对张井然说:“你去同学中间问问,有没有专门的新西兰留学生论坛?”

张井然答:“肯定是有的,干嘛?”

“找找认识龚子浩的人,”关澜解释,“新西兰赌博合法,而且那里的华人参与赌博的比例很高……”

“关老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张井然感叹。

“其实就是前几年看见过一个新闻,中国留学生在新西兰因为赌债企图自杀,当地华人社团还专门为这个办了互助小组。”关澜解释,“还有,他跟王小芸是 2021 年欧洲杯期间认识的,再往前一次比较重要的足球比赛就是 2018 年世界杯,龚子浩那时应该就在新西兰读书……”

张井然眼睛亮起来,说:“如果是那样,就能证明龚子浩早有赌博行为,而且屡教不改,这就铁定是一次判离的法定情形了呀!”

“你先去试着找找看,千万别跟当事人说得太乐观。”关澜提醒。

“明白。”张井然利落应下,领命去了。

几天后,又是 X 先生与 Y 女士婚前协议项目的节点会议。

双方名下财产的清单已经做出来,各自在家族企业里的持股情况也在其中。

因为两边行业相关,这几年受到疫情的影响,经营状况也基本相似。腾开的商场空置率持续走高,新风华也关了不少专卖店,旗下还有两个品牌停掉了生产线,授权出去给别家做贴牌。但在大环境之下,也还算无功无过。

姜律师当时调侃,说:“什么叫门当户对?这就叫门当户对。你开商场,我卖衣服,居然连股票市值都差不多。”

倒是两边的个人背景调查出了一点小状况。

于总的背调公司查出 X 先生在大学阶段跟一个年纪比他大不少的模特谈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六个月之内在中美和欧洲之间往返了数十趟。

但 X 先生方面很快拿出了模特的书面声明,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两人已于某年某月某日分手,从未在全世界范围内任何地方登记结婚,且没有婚外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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