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眨眨眼(29)
没一会功夫,这一整盒鸭脖就被她消灭掉。
这个辛辣不是猛地上头的辣,是润物细无声累积起来的辣。
她停下来将地上、桌子上垃圾收拾一番的时候,整个口腔都弥漫着那股味道,那个辣劲直上天灵盖。
徐落月被辣地眼泪含含,微微扬起的眼角像是上了眼影,泛着一抹红,看起来娇艳欲滴又可怜兮兮的。
听见梁越泽的声音的时候,被辣的后遗症还伴随着她不停地流鼻涕,纸巾擦了又擦,她感觉鼻子下方的那块娇嫩的肌肤都要被擦破皮了,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痛楚。
梁越泽在说什么东西?徐落月像是在听天书,她刚想扭头习惯性地反驳他,情绪一激动手指不小心碰触到了眼尾的末端。
鸭货里面送的一次性手套很薄,带着手套辣汁还是浸透了她的右手的食指,她收拾完也没来得及洗手,只是用纸巾稍微擦了擦。
刚止住呜呜咽咽的她,眼泪流的比之前更凶了,眼睛像火烧似的痛。
这反应让梁越泽不敢置信:“那男的有这么好?”
徐落月一边抽泣,一边莫名其妙:“……”
梁越泽嘲讽逐渐变得小声,抿唇犹豫了一会,他瞥了她一眼试探性地问:“真这么难过啊?”
徐落月赶忙拿湿纸巾敷着眼睛,被辣地说不出话,抽抽搭搭地哼着:“呜呜呜。”
梁越泽从来没见过徐落月这个阵仗,心里却逐渐有些慌了神。
这么多年过去她审美怎么成这样了,一个男的长得比女孩还娇嫩白净的,看起来就虚弱无力的样子,还一副品德败坏的德行。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以前徐落月明明喜欢的是……
她变成现在这样当时的他是不是也有责任?
梁越泽思绪万千,徐落月抽噎的声音越来越频繁,莫名的焦虑冲上他的大脑,言语没经过思考,嘴巴不受控制,他口不择言:“你究竟喜欢那个男人什么?实在不行你跟我谈,我的姿色难道还比不过你那些没品味的前男友吗?”
她没听错吧,徐落月动作陡然静止了,梁越泽在说什么——
弹什么?弹棉花吗?
他要跟她谈恋爱?!恍惚之间徐落月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见徐落月一直没个动静,梁越泽心里默默打着鼓,冷气十足的室内,他的额间居然紧张地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看不上他?梁越泽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失落,他开始病急乱投医,许下一个承诺:“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徐落月眼底划过一抹惊喜,鲜嫩湿润的红唇情不自禁地弯起,还有这种送上门的好事?
听完神清气爽的她顿时感觉嘴里辣劲都缓过来了,她换了一张湿纸巾敷在眼睛上,悄悄摸摸地偷看了一眼梁越泽的表情,嗓子还带着类似哭过的那种微微沙哑颗粒感,她反将一军试探地问:“你说的……”
“是什么屁话”五个字还没说出口,梁越泽被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搞得没办法,他举起手投降,低笑一声:“你泽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徐落月微微瞪大了她浑圆的双眼,他不是开玩笑,那她是不是可以得寸进尺一下。
她舔了舔红艳艳的唇瓣,探一下底线,期待地问道:“可以摸腹肌吗?”
梁越泽很果断,反射性地回道:“不行。”
“哦。”徐落月很冷淡,口是心非:“我们又没感情,你又不喜欢我,那你就是想和我合约恋爱咯?”
她脸上充满遗憾地说:“胸肌腹肌都不让摸,这算什么男朋友。”
“那你有什么优势啊,还是算了,你能做到的我找别人也能做到吧。”
梁越泽被她气地脑仁一跳一跳的,他知道她胆子向来就大,做事随心所欲。
之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想到她以后私底下还会被那些男人占了便宜再回来哭哭啼啼,他心里的烦躁和焦虑更是一跃而出,他眉心紧蹙,眼神倏地冷了下来,脸色低沉:“除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梁越泽终究还是选择了屈服,他嗓音很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落月原本只是试探性地问问,没想到梁越泽真的会答应她的要求。
他已经对她这么没底线了吗?!
自从发现自己有点喜欢梁越泽之后,徐落月对他一直心痒痒,但是碍于多种原因,她只得压抑住自己的本性。到现在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梁越泽是怕她哭,担心她为了那个男人要死要活,不惜赔上自己。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竹马情谊啊,徐落月都要被他感动了,不过他也太小看她了吧。
今天是什么大好日子,连老天爷都在为她谋福利,这可是梁越泽自己送上门的,可怪不了她。
徐落月一万零一次在心底劝告自己。
于是,她偷偷摸摸地用腿将身前的垃圾桶往更远处推,生怕梁越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徐落月用力地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她乐滋滋地想:这空调的新风换气效果还挺不错的。
她用干净的另外一只手拨弄了一下额间的碎发,将它们勾到耳后,眼睛没有灼烧的感觉了。
她泛红的眼角弯了起来,脸上泛起一抹甜甜的笑——
又又又有男朋友了。
作者有话说:
以后的更新时间固定为晚上23:00;
写得快就早点更啦!写的慢就可能会晚一点=3=
第20章 眨眨眼x20
时间轴重新拨回十多年前的一个炎热的夏天。
烈日的光辉毫不留情地挥洒在各处, 尽情地释放灼热的能量。街边的水泥地面被晒地滚烫,树上的知了却不知疲倦地鸣叫,发出响亮的大重奏合唱。
徐落月绑了一个可爱的双马尾跟在梁越泽后面, 嘴里还时不时舔着融化地飞快的雪糕。
她声音娇娇软软地叫道:“泽泽, 马上我们就要转学去市里读书啦, 我好舍不得这里的朋友哦。”
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的放学时间是下午四点半,梁家和徐家的家长都没到下班时间。
学校离他们小区不远,步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样子。两个人也过了需要家长接的年纪,每天徐落月都是和梁越泽一起走路回家。
梁越泽两边肩膀一边背了一个同样款式的书包。一个是纯黑的, 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一个是米白色的, 挂了一个黄色月牙的钥匙扣,还贴满了卡通图案的贴纸;哪个是谁的书包风格一看就很明了。
他大步往前迈,面无表情地说:“反正你到哪里都能交到朋友。”
过不了多久这里没有联系的朋友就会被你抛之脑后, 梁越泽抿了抿唇,没有说出口。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啦,但这怎么能一样,读小学五年级的徐落月嘴巴不高兴地翘的老高。
要不是她心地善良一直陪在泽泽身边, 以他这个臭脾气的这张嘴估计根本交不到朋友。
徐落月板起脸一脸正经地教育道:“泽泽, 你这样说话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梁越泽止住脚步, 太阳特别晒, 他们俩都是尽量挑树荫底下走。他背着两个厚重的书包,衣服后面早就出了一身汗,天气热地他心浮气躁,想走快点早点到家洗个澡吹空调, 无奈徐落月一直在身后叽叽喳喳, 走路也是慢慢悠悠。
他懒洋洋地回头睨了她一眼, “你再说话你的冰棒全流你衣服上了。”
徐落月低头看了一眼, 黑色巧克力的雪糕外皮逐渐消融,与里面白色的液体一起黏答答地往她的手心流。
她不开心地皱起眉毛,脸上气鼓鼓的,使唤道:“泽泽,给我一张纸巾。”
梁越泽掀了掀眼皮,从黑色的书包边缘装杯子另一边的小袋子里掏出一包迷你手帕纸,撕开包装给她递了一张,他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快点回家,热死了。”
用纸巾擦过的手心还是黏答答的,徐落月难得同意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