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独占她(108)

作者:安安的猫 阅读记录

这是他的义务也是他的责任,他早就接受了这已经默认的安排。

时瀛曾经劝过他,让他拒绝家里的安排,自由选择结婚对象,他问时瀛为什么要拒绝,他不理解为什么要拒绝家里的安排放弃联姻,明明这样才是双赢的结果不是吗。

时瀛只回了他一句:你还没有遇见你爱的人。

当时的他不理解时瀛的意思,可现在,他好像懂了。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只会想要和她共度余生。

江叙没想过黎初会是他二十二年人生之中唯一的一次意外。

他和她不过才刚认识,见过两次面,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反抗家族的想法,他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江叙眼神微沉,心里的烦躁无限放大,横在前路的问题实在太多,傅屿迟便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大概是同类人的直觉,他能感觉出傅屿迟对黎初抱有强烈的占有欲。

若是和傅屿迟相争,他未必能争得过他。

傅屿迟昨夜喝了酒又打了一架,导致他的胃炎再次复发,不是什么大病,但也足够折磨人。

小半碗粥下肚,胃里不再是空落落的,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他放下勺子,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唇角,一举一动矜贵优雅。

指尖轻扬,纸巾便轻飘飘地落于桌面。

傅屿迟掀眸,锐利的目光停留在江叙身上。

纵横商场多年,傅屿迟早就已经能够洞察人心,江叙的那点变化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江叙自进来后,就对他抱有敌视的态度,甚至在接近他时会有抵触的心理。傅屿迟根本不在乎江叙对他的那点敌视,讨厌他的人太多,他无暇关心那些人因为什么厌恶他,就像他也毫不关心眼前的这个人一样。

在他心里,唯一重要的只有黎初。

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为黎初让步。

这两人的暗潮涌动终于引起了时瀛的注意。

时瀛收好餐盒,来回扫视着两个人,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叙从小就心思深沉,有什么话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说,傅屿迟更是没有章法,做事全看自己喜恶,这俩人时瀛都搞不明白。

可凝滞的气氛却是骗不了人的。

难道在他专心喝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时瀛眨了眨眼,清空脑子里繁乱的思绪,他起身拍了拍江叙的肩膀,笑着说:“小叙,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要是忙就先回去,改天我再好好谢你。”

时瀛不敢再多留江叙,他心里的预感很不好,总觉得会有事要发生。

江叙早点离开也好,免得波及到他。

江叙眉心微动,唇角撩起浅笑,眼底却渗着寒意,“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过身,目光恢复一片澄澈,他看着时瀛问道:“表哥,你知道黎初姐在哪个病房吗?我来的时候遇见她了,想再和她道个别。”

江叙的话语犹如平地一声雷,炸得在场的两个人耳朵嗡嗡作响。

傅屿迟靠着床头的脊背蓦地腾起,双手死死攥着被单,深邃的瞳孔闪着猩红的光芒,他咬着牙嘶哑着嗓音问:“你刚才说什么?”

时瀛哪里敢让傅屿迟知道黎初就在医院里,而且还在贺明洲到病房内照顾。

他拼命地给江叙使眼色,让他别再说话,可江叙却像是没看懂他的示意般,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在离开前和黎初姐道个别。”

傅屿迟合上眼帘,掩盖不住的怒意和痛苦在他双眼之中翻涌交织,戾气弥漫至四肢百骸。

原来她来了医院,也知道他就在医院里,可她却连看都不愿意来看他一眼。

明明贺明洲才是出手伤人的元凶,现在却伪装成了受害者。

傅屿迟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他竟然也会被人算计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肖想

时瀛脸色煞白, 嘴角的笑完全凝滞,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最后傅屿迟是从江叙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趁着傅屿迟还未发作,时瀛连忙把江叙推出了病房, “你屿哥需要静养,我们到外面说。”

身后的房门合上,时瀛悬着的心依旧没有落下,他紧锁着眉头, 声音也带着焦灼, “小叙, 你就别去打扰黎初了,先回去吧。”

江叙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原本清澈的眼神晦暗了下去, “屿哥和黎初姐认识吗?”

他刚才不过是稍稍试探了一下, 傅屿迟就出乎意料地反应那么大, 若说对黎初没有别的心思,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时瀛惊讶江叙问他的话,他这个表弟向来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 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关心起傅屿迟和黎初的关系来了。

时瀛斟酌了言语,谨慎回道:“认识,不算熟。你问这个做什么?”

傅屿迟和黎初之间的恩怨纠葛实在没必要对其他人说,即便这个人是他的表弟也不行。

江叙敛眸,纤长的睫毛撒下一片鸦青色的阴影, 将他眼里的情绪完全隐藏,“没什么, 随便问问。”

停顿几秒后, 他抬眸轻声道:“表哥, 你进去照顾屿哥吧,我先回去了。”

时瀛纵然心有疑虑,也顾不上多问,比起江叙不知为何的意图他更担心病房里的人会发怒做出不可逆转的事来,“嗯,外面雨大,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江叙离开,时瀛转身长呼一口气,脑子里强迫自己思考应对方法,却毫无头绪,无奈之下,他按下了门把手。

如他料想的那样,傅屿迟怒不可遏,离得那么远,他都能感受到傅屿迟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气势,极强的压迫感让他的手都忍不住发颤。

“阿屿。”时瀛低哑地唤他。

傅屿迟靠着床头,双目赤红,淬了冰般地渗着寒意,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时瀛走近他,思索着怎么向他解释没把黎初来医院的事告诉他,可思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件事一旦被挑明,傅屿迟立刻就会想到黎初是为了谁才来的医院。

“她,现在在哪儿?”

傅屿迟低沉地声音骤然打破病房里的寂静,惊得时瀛眼神一晃,喉咙失声了般发不出一个字。

“哪个病房?”

傅屿迟再次问。

他唇角带着冷笑,眼底涌动着阴鸷的血色,像极了歃血而归的修罗。

见时瀛不说话,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胃部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撕裂般的疼痛,他却恍若察觉不到,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要往外走。

时瀛脑子来不及反应,身体却下意识拦住了他,“阿屿,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傅屿迟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声音自他沙哑的喉咙发出,森寒如久积不化的冰雪,他用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淡然道:“当然是去探望一下被我伤了的人。”

时瀛惊恐地咽了咽喉咙。

傅屿迟哪里是去探望贺明洲,他这幅样子根本就是去宣战的。

“阿屿……”时瀛终究还是没能拦住他。

傅屿迟一间一间病房敲门进去,被骂了也不在意,只是脸色越来越阴沉,站在第七间病房门口时,他又和之前一样敲响了门。

黎初刚热完粥回来,轻手轻脚地把粥放到病床的桌板上,还没来得及将勺子递给贺明洲,门外就传来了几下敲门声。

这个点并不是医生查房的时候,况且贺明洲的点滴已经挂完了,护士也没必要再过来,黎初虽然觉得奇怪,还是去开了门。

看到傅屿迟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就要把门关上,却没注意到门缝之间死死压住了一只骨骼分明的手。

等她反应过来门怎么也合不上时,才发觉门缝里夹着的那只手已经积了瘀血。

她慌忙松开了贴着门的手,表情惧怕到无措。

黎初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竭力控制着内心的起伏,却仍旧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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