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独占她(112)
几分钟后,车子进入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江叙直接把车子开到了电梯口,方便黎初下车。
黎初解开安全带,看着同她一样浑身湿透的江叙,不好意思地说道:“江叙,谢谢你送我回来,也很抱歉害你弄湿了衣服。”
“没关系,你不用自责。”江叙刻意压低了声音。
黎初下了车,把甜点又完好无损地放回副驾驶座上,关上车门前,她不忘嘱咐:“江叙,回去后让你家里人煮一碗姜汤给你喝,可以驱寒,这个天气不冷不热,淋了雨也是容易生病的。”
江叙呼吸微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扶着车门,湿透的长发还滴着水,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地贴着,整个人狼狈不堪,可她却用极其温和的语气嘱咐他要喝姜汤。
他上了初中后,就连他的母亲也不再这么事无巨细地关心他,所有人都说他是江家未来的继承人,他不能软弱,不能任性,所有的事都得按部就班,原本他也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该如此,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沉着声音说:“黎初,你先上楼。”
黎初没注意到江叙的话里隐藏了“姐”这个字眼,她不纠结于让江叙先行离开,而是听了他的话关上了车门,提着装着伞的袋子往电梯口走去。
江叙亲眼看着她的身影没入电梯,才驱车回了江宅,偌大的宅子里除了佣人,就只剩下他母亲,父亲一早去了公司,回来大概也是深夜了。
江母见儿子衣衫尽湿,心疼地走上前:“这是怎么弄的,不是开车出去的吗?”
江叙把甜点递给母亲,“回来的时候顺路给您带的。”
江母心里感动,抱着那份沾了雨水的甜点眼眶微红,“下这么大的雨就不要去买了,把自己林成这样。”
“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免得生病。”
江叙点头:“好。”
他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上楼梯前叫住了一个佣人,“麻烦你帮我煮一碗姜汤,我等会下来喝。”
江母愣在原地。
她这个母亲做得太不称职,连姜汤驱寒这种事都要儿子自己操心。
-
黎初回到酒店房间后匆忙洗完澡,穿着家居服和徐子衿一起窝在沙发里,精神也萎靡了下去。
铃兰太久没见到黎初,像是八爪鱼一半黏在黎初身上不肯下来。
黎初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轻声和徐子衿说着话,“子衿,我和铃兰明天就要回去了。”
徐子衿一惊,忙转头看她,眼睛里满是不舍:“这么快就回去了吗?”
“其实今天就要回去的,只是……”后面的话无需她说,徐子衿也能明白。
徐子衿舍不得黎初,她们能够见面的机会不多,下次再见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她能理解黎初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被傅屿迟那个狗东西逼得不得不离开。
离开也好,回文德镇可以继续过安生日子,总比在这里天天胆战心惊好。
徐子衿叹了口气,抱住黎初,“明天我送你去车站。”
“嗯。”
黎初点了点头,视线落向窗外,城市林立的高楼隐匿于硕大的雨幕中,虚虚实实,让她怎么也看不真切。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肖想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 污浊的城市被整个冲洗,清晨的雨后阳光澄澈地笼罩着整座城市。
黎初买的早班高铁,上午九点不到就已经到了高铁站。
距离发车还有大半个小时, 徐子衿想多陪她们一会,不肯提前离开,于是,三人就找了个咖啡厅落座, 等临近检票时再进去也不迟。
点的咖啡还没做好, 黎初就接到了贺明洲打开的电话。
“小初, 你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话一定要当面和你说。”
电话里,贺明洲的声音很急很慌。
黎初沉默了几秒钟, 开口道:“学长, 我已经到了高铁站, 等会就要检票进去了。”
黎初示意徐子衿帮她照顾铃兰, 起身往店外走去,她不想让女儿听到这些,即使那样小的孩子根本不会知道大人们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黎初没等贺明洲开口, 就先说了话,“学长,不要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我们……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贺明洲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死死攥着手机, 问她:“是因为我的父母吗?”
他想不出除了这条原因之外黎初还有什么拒绝他的理由,“小初, 当初你家里出事, 是我父母逼你离开, 让你陷入更深的绝望。他们是我的父母,是我永远也割舍不下的亲人,我无法抛弃他们独自走向你,所以只能代他们像你道歉,我不求你原谅,因为换做是我可能也不会原谅,我只是想告诉你,父母不会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阻碍,我会平衡好一切,你相信我好吗?”
他急切地剖出自己的心给黎初看,他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退烧后,脑子清醒过来,看见陪伴在身边的人是他的母亲,他心里下意识地害怕,害怕黎初见了母亲,当初他的父母做的那么绝,对黎初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时至今日,他想起来依旧会觉得心疼,黎初只会比他更疼。
贺明洲仓皇失措地问母亲有没有见过黎初,见母亲点了头,他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掀开被子下床,母亲却按住了他,“明洲,你不能再去见她!”
贺明洲恍如没有听见般,挣脱母亲的禁锢往外走。
贺母终于忍不住哭喊:“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有了孩子!”
“那又怎么样?”贺明洲反问。
贺母怔愣了一瞬,捂着脸崩溃大哭,“疯了,真的疯了。你难道要上赶着给她的孩子做后爹吗?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家?”
贺明洲苦笑,声音也变得凄凉:“如果那个时候你们没有逼她离开,我和她早就结婚了不是吗?”
泪水不住地夺眶而出,贺母哽咽着回复:“我们是做错了,可那都是为了你好。”
贺母走上前,双手死死抓住儿子的胳膊,不肯放他出去,“明洲,这世上的女孩那么多,咱们再找一个行吗?就当妈妈求你。”
贺明洲拂开了母亲的手,“我只要她。”
他不顾身后的母亲,离开医院回了酒店,换了一身衣服去敲黎初的门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情急之下打了电话给她。
黎初听完贺明洲说的那段话,心里并非没有一点触动,只是她,再也不会回头了。
那个时候她家里欠债,傅屿迟相逼,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贺家父母的话,她想,她这辈子应该都无法释怀了。
她那么尊敬他们,那么关爱他们,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父母,甚至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麻烦他们,可是,他们却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
如果说傅屿迟是利剑刺心,那么贺父贺母就是钝刀子割肉。
都让她无比疼痛。
黎初闭上眼,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滑落。
“贺明洲。”她叫他的名字。
“别来见我了。”
“祝你幸福。”
……
电话被挂断。
贺明洲再打过去时无人接听。
他驱车赶往高铁站,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当面挽留。
-
傅屿迟并不比贺明洲提前知晓黎初离开的消息。
黎初在哪儿于他而言都无所谓,她在哪儿,他就去哪儿见她。
唯一让他介怀的就是贺明洲。
他是真的怕黎初和贺明洲重新在一起。
让人通知贺明洲的母亲来医院,是他反击的第一步。
贺明洲本人不是阻碍,但他的父母一定是。
黎初绝不可能在贺家父母的反对下还坚持和贺明洲在一起,这一点,傅屿迟比任何人都要确定。
从时瀛那边得知黎初回文德镇后,傅屿迟反而松了口气。
这代表黎初拒绝了贺明洲。
傅屿迟换上助理送过来的衣服,出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