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独占她(121)

作者:安安的猫 阅读记录

他清楚地知道江叙和黎初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可是他就是抑制不住地嫉妒。

嫉妒江叙能得到黎初的关心, 嫉妒江叙可以自然地跟在黎初身边而不会遭到她的排斥。

这些他做梦都在祈求的事情, 另一个人却能轻松得到, 心里怎么能平衡?

黎初不过是随口一问,听到傅屿迟没有联系江叙也并不意外。

把女儿放在床上, 黎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给江叙发了消息, 告诉他可以回去了。

【好, 我马上就到。】江叙几乎是秒回,就好像是专门等着她发消息一般。

黎初收好手机,收拾一下铃兰的东西, 无意间看到了病床上格格不入的烟灰色毛绒毯子。

医院不会提供这样的毯子, 只可能是病人家属携带来的,她的包不大,母亲不可能会塞毛毯进来,那这条毯子只可能是傅屿迟带进来的。

纤细的手指勾起毛毯,简单几下就折成了方块, 手心揉搓着,她说道:“毛毯我带回去洗干净了再还你。”

用过的东西总是要清洗干净了才好还回去, 这是基本礼貌。

傅屿迟抿了抿干涩到唇, “不用还, 毛毯是干净的,你如果用得上就留着,用不上就扔了吧。”

病房里的空调温度低,他怕黎初冷,就拜托护士帮忙照看女儿,匆匆回车里拿了毛毯就回来,一刻也不敢耽误。

傅屿迟小心观察着黎初的表情,没有从她脸上看出排斥,忽然松了一口气。

他不求黎初的感激,只要她能接受他的好意对他而言就是不错的开端。

黎初默默将毛毯卷起来,在包里找了个空位塞了进去,松垮的包立刻被撑出圆鼓鼓的弧度。

毛毯摸起来顺滑舒服,应该价格不便宜,黎初打算回去后买一条新的还给他。

她不想再亏欠他更多,就算是一条毛毯也不行。

东西放收拾好,江叙就从门外走了进来,黎初讶异地望着他,“这么快就过来了?”

她以为江叙还在酒店里,赶过来怎么也需要十来分钟到时间。

江叙头发凌乱,眉眼看着也有些憔悴,完全没有来平常的风采。

黎初凝眉打量,愧疚道:“昨晚没有睡好吗?是不是酒店环境不好?”

市医院附近没有什么好酒店,基本是快捷连锁或是自营的旅馆,条件不会好,让江叙主这样到地方确实委屈。

如果不是为了帮她的忙,江叙也不需要经历这些。

江叙故作轻松地摇头:“睡得还好,酒店也还不错。”

他不希望黎初为他担忧,所以撒了谎。

他在医院走廊坐了一整夜,压根没有去酒店。

作为江氏的继承人,他按部就班地活着,从小到大的烦恼不过是没有自由,无法轻松,他的脑子还算聪明,学业根本难不住他,过去的二十二年他活得一帆风顺。

昨晚,是他最心烦意乱的时候。

就连得知要和不熟悉的世家千金订婚,他都没有这么烦扰过。

他从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但昨晚,他看到了自己和傅屿迟之间的差距。

明明他们都在黎初的身边,可他却无法让黎初依靠。

沮丧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以燎原之势溢满心田。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傅屿迟,眼神晦暗不明。

江叙的目光过于凌厉,引起了傅屿迟的注意,他掀眸凝视过去,四目相对时,他朝他勾唇轻笑,就像是在藐视对手一般,用轻蔑的眼神告诉对方你不可能赢过我。

江叙丝毫没有退缩,脸色却愈发严肃。

……

回去的路上比来的时候热闹许多,小铃兰病好后精神十足,一路上叽叽喳喳没完,一小时后,车子在鹿鸣雅舍门口停下,冯玉蓉早早收到了黎初的消息等在门口,车一停稳,她就上前接铃兰进了院门。

黎初和江叙都下了车,唯独傅屿迟坐在车上没有下来。

黎初走了两步停下,转身对身后的江叙说道:“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话要和他说。”

江叙迟疑了数秒,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车里的人,还是点头答应。

傅屿迟是个很大的威胁,江叙并不想看到黎初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然而他和黎初之间不过是朋友关系,他没有资格插手黎初的事。

黎初等江叙进了门,才往驾驶座处走近。

视线落向搭在方向盘上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她说:“昨晚谢谢你。”

“谢什么?”傅屿迟问她。

他的这句反问让黎初愣住了,她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措辞,诚恳回复:“谢你……送我们去医院,谢你守了铃兰一夜,谢你给我的毯子。”

傅屿迟的眼眸深邃幽冷,像是一口看不见底的井,他凝望着黎初,哑着嗓音道:“初初,这些事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你不需要谢我。”

他不想听黎初和他说谢谢,不想被黎初当成是外人,他是铃兰的爸爸,做这些事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傅屿迟。”黎初唤他的名字,“我不想欠你。”

“昨晚上找你帮忙实属无奈,你肯帮,我很感激,我会报答你的。”

傅屿迟瞳孔微沉,眼里压抑着复杂的神色。

良久后,他问:“怎么报答?”

他的语气不善,像是在赌气一般。

“是给我钱?还是给我东西?”傅屿迟声音越发阴冷,“你觉得我缺吗?”

黎初分明就是往他心上扎针,密密麻麻的疼痛连绵不绝,可他还得咬着牙强忍着。

傅屿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高大的身影犹如一座巍峨对山,压迫感十足,“初初,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让你无法原谅,我也不求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默默守护在你们身边的机会,仅此而已。”

黎初退后一步,眼神闪烁,“我不需要你,铃兰也不需要。”

她执意和他划清界限,不愿接受他的靠近。

在傅屿迟帮了忙之后说这样的话确实是她在过河拆桥,如果换做别人,黎初不会这么决绝,可眼前的人是傅屿迟,是她拼尽一切努力离开的人,她怎么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黎初掀眸看向他,冰冷的语气说着不近人情的话:“傅屿迟,你买下隔壁的房子我阻止不了,也没有精力干涉,我只想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也别再打扰我的家人。”

一段话说完,掌心里洇湿的汗蹭到了绒毯上,那一小块地方既潮湿又闷热,捂得掌心很不舒服。

她站在原地,瘦弱的身体裹挟在炎热夏日的阳光之中,静静地等他的回复。

傅屿迟的脸色并不好,甚至可以用差来形容,眼下乌青,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颓靡。

长时间的奔波加上不间断地处理各类事情,让他精疲力尽。

脑子似乎已经停止了运转,他想不出该怎么回应黎初的话。

当初是他答应了放她离开,也答应了不再来打扰她。

可是他后悔了。

在她离开的那天,他就已经后悔了。

“初初。”他哑着嗓子道:“我……”

他想要把自己的心剖给她看,祈求她的一点怜悯,可当他看到黎初漠然的目光时,溢到喉咙口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就算说得再多,再真切,她也不会听一个字。

睫毛垂落,眼下的乌青又加了一层阴影,晦涩的眼神完全被隐藏。

“天太热了,你快进去吧。”

傅屿迟没有回应黎初。

他不愿意说违心的话。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放弃她。

黎初不想和他继续争执下去,那样根本毫无意义,被狗皮膏药粘上了,要是不掉一层皮也不可能获得重生。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经得起再掉一层皮。

黎初一句话没说,转身往院子走去,走到一楼前台处时,遇上了江叙。

江叙还穿着去医院时的那身衣服,显然是刻意等在这里的。

黎初将手里的绒毯放在吧台上,问他:“怎么不回房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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