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茉莉(48)

作者:燕麦粥Y 阅读记录

见她久不说话,季夜鸣垂眸,拍拍她削瘦的肩,温柔低声:“别枝还好吗?”

沈别枝抬头望他。

酒后的小姑娘,脸颊红扑扑,薄雾胭霞一直晕染到眼角,眼眸水雾朦胧,黑长的眼睫沾染湿气,一两根黏在一起,楚楚可怜。

被她这样望着,令人徒生“什么都想给她”的荒唐思想。

静静盯几秒,沈别枝忽然瞥目,“啪”一下拍在他手腕,她蹙眉撒着酒气:“季叔叔放开我......嘶。”

手心不设防地打到坚硬的钻石袖扣,沈别枝下意识缩手,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被硌出印记的手心。

疼痛令她眼睛酸涩,湿润蔓延。

这时候的她,就算发脾气,也是如娇似嗔,自讨苦吃后又委屈不已,更令人心软、怜爱。

季夜鸣叹息,握住她的手,大拇指轻柔抚过细腻发红的手心。

他好笑地问:“别枝醉了?”

沈别枝想也没想:“没有!”

一板一眼的斩钉截铁,反倒泄露出她此时的醉态。

季夜鸣缓缓说:“别枝酒量这么差,以后确实要少喝酒。”

沈别枝手心疼意过去,感官上微微发热,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带起阵阵粗砺的酥麻、疼痒,令她指尖微微蜷缩。

她试图收手,但纹丝不动。

沈别枝借着醉态,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气尤其认真:“季叔叔请放开我。”

季夜鸣略顿,唇边的笑浅淡了些,他盯着她:“别枝想做什么?”

沈别枝摇头,醉意氤氲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懵,她不高兴地皱起眉,声音迷糊低软,答非所问:“我们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

话落,在以假乱真的醉态下,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努力集中注意力,观察季夜鸣修长的五指是否收紧,规律起伏的呼吸有没有紊乱。

令她失望的是,并没有。

季夜鸣干燥的手掌,顺着她手臂,一路往上抚过,捏着她下巴,迫使她直视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低头,薄唇若即若离地触碰她粉薄的耳廓,温润的嗓音浸润着不明意味:“别枝不喜欢这样?”

灼热的呼吸落入耳蜗,沈别枝摇头就会被他吻上,只能一动不动。

她来不及回答,就感觉到耳朵被亲吻,又听他说:“不如就让别枝巩固一下上节课的学习,如何?”

季夜鸣语调轻微上扬,听起来是询问的语气,但他的实际行动,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骨节分明的长指拂开纱裙,贴着腿,他的指腹温热、粗砺,与她常年被保护起来的莹润肌肤截然不同。

沈别枝顾不上装醉,反射性抓住他手腕,湿漉漉的浅眸在灯光下,折着惊慌失措的碎光。

她望着他控诉:“上回不是这样的!”

季夜鸣亲吻着她的脖颈,从容不迫:“所以,这回该是别枝了解自己。”

灯光如水,夜色静谧。

离季家不远处的丛林,由季家出资维护,生态自然,物种多样。

清流小溪附近,高大的乔木底下,依赖着丛丛葳蕤的灌木与青草。

枝叶稀疏蜷缩的含羞草,被路过的动物温柔、但不容拒绝地拨开,触碰一汪深藏的春露。

明亮的光线下,季夜鸣的一举一动都好似在沈别枝脑子里最隐秘、最紧绷的那根弦上撩拨。

幽静的森林与舞室,只听得见动物戏水的声音,与少女一个人的喘l息。

季家的舞蹈室很宽敞,里侧一面墙,装着落地全镜,镜子质量优越,能将人真实、清晰地映照其中。

沈别枝浑身轻颤,微张的唇瓣像缺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她抓住季夜鸣的手腕做出推的手势,却细指松松,无一丝力度。

她糟糕地发现,自己无法理清自己对季夜鸣的情感,就像他们目前不清不白的状态。

分明说着要远离,每次他靠近,身体却并非抵触,甚至期待。她年纪尚且年轻,不明白这种复杂,简单粗l暴地把这归功于自己是个好l色之徒。

毕竟,她的确更想要违逆,想踩着他所有的逆鳞,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季夜鸣吻了吻她莹润的唇,带着温柔的安抚,缓解她懵懂不安的焦躁。

沈别枝缓过半息,故意用水雾氤氲、醉意熏熏的眼睛望他,止不住轻颤的软声略含执着:“可是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与季叔叔该做的,我应该与我喜欢的人一起做。”

她此时醉态显尽的模样,真像一个“酒后吐真言”的少女,脆弱神经在酒精的麻痹下,将平日里因害怕、踟蹰而不敢说出口的心里话,倒豆子似地一股脑往外吐。

季夜鸣顿了顿,顺着她的话音轻问:“那别枝喜欢谁?”

沈别枝眼睫微动,看起来真的在思考,最终没想出结果,含糊咕哝两声,闭上嘴。

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但她如今确实没有喜欢的人,就算编,也需要时间。

随便编出个名字,万一对方是个猥琐变态的丑八怪怎么办?

虽然,她心中已经有一个人选。

季夜鸣继续,云淡风轻地换了种问法:“别枝喜欢喝季叔叔的茉莉酒,还是同学送的桃子水?”

听到这里,沈别枝没作思考,坦然说:“水。”

若有若无的水声戛然而止,空气仿若骤然凝固,连室内温度适宜的暖气都化不开。

季夜鸣握住她后颈,漆黑的眼眸比窗外夜色还要浓稠,透过一尘不染的镜片,幽邃深谙地注视她。

与此同时,他慢条斯理,曲起长指,坚硬的指骨关节蓦地重力。

他沉在沈别枝耳边,斯文开口:“别枝再说一遍。”

陌生的汹涌急潮,令沈别枝无措惊叫,细指紧紧拽着他身前衬衫,指尖用力到发白。

她声带哭腔地发脾气:“我就是不喜欢喝酒!”

其实,气泡水的气泡在喉咙炸开后,只余下化学剂的甜;茉莉清香的,入口清甜,后劲却醉意浓烈。

沈别枝说不清自己喜欢哪个味道。前者令她不想再尝第二口,后者让她踟蹰害怕喝完的后果。

季夜鸣目光沉静。

怀中女孩拥有最柔软的身体,却生长着最坚韧的骨头。她想用示弱的招式,便骨头也软,能缠得对手丢盔弃甲;她若不想,那谁都别想得到她的好脸色。

除非,敲断她的骨头。

羞耻的余韵慢上来,沈别枝气不过,伏在季夜鸣平直可靠的肩,侧头,一口咬上他脖子。

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试图将敌人咬出血。

季夜鸣神情无一丝变化,伸手拿起桌上未喝完的酒。

口腔隐隐有铁锈味弥漫,沈别枝才松口,抬睫看向自己下口的地方——

男人斜肌分明、皮肤冷白的脖颈,一圈小巧牙印整整齐齐,微红突兀,偶一两处颜色略深,但也并无出血。

沈别枝不满低哼。

皮真厚。

将酒饮入口中,季夜鸣控制沈别枝的后颈,低头与她接吻,冰凉微甜的清酒缓流而过。

沈别枝被亲得呜呜咽咽,柔软的手无力推他,眼泪晶莹,季夜鸣也无丝毫动容。

直到一杯酒,全都被小姑娘喝进肚子里。

这杯酒的度数不高,季夜鸣特意找人调制,其中添加了类酒精作用的香料,尽管多喝,也并不会有危害。

沈别枝这会儿倒真醉了,眼睫半垂,不由自主地搂着季夜鸣脖颈,低侬软语地撒娇。

但她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像醉酒糊涂的人,口中不停地说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他帮助了我,我需要感谢他。”

用最后的力气在男人紧绷的弦上,尽情踩踏。

季夜鸣不动声色:“谁?”

沈别枝靠着他,快要睡着般,低语喃喃:“水,桃子水。”

安静片刻,怀中的女孩呼吸均匀,好似睡着,静谧垂下的睫毛,像沾了水露的蝴蝶翅膀。

季夜鸣抱着她往后轻靠,缓缓闭上眼。

二十年前闯见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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