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茉莉(5)

作者:燕麦粥Y 阅读记录

深夜,沈别枝大汗淋漓地醒来。

草露湿凉,已没办法继续睡觉,她掀起睡裙,有条不紊地清理自己。

独自一人时,她向来坦然承认自己的情感与欲l望。沾时代的光,早在初中时的生物课,老师便已为她们细心讲解过青春期的所有萌芽、臆梦,皆是理所应当。

所以,季叔叔会原谅她的吧。

她永远在两面里煎熬,在自我赎罪与自我原谅中循环。

季夜鸣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不仅没让她还债,还无条件地供养,自己却在无休止的黑暗里肖想他;可他眉间也会隐露阴郁,他并非十全十美,或许同她一样,也会在某个地方,做着同样的梦。

就着月光,沈别枝曲腿坐在柔软的床上,抱着膝盖,浑身湿汗冷却。

大抵是梦醒贤者时刻的空虚,莫名奇妙的失落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像夏日树上的青柠,酸酸涩涩的味道藏于灼热风中,若隐若现。

她觉得自己着实做作,十八岁之前总是惴惴不安,担心一成年,他就会让自己“还债”。现在对方真的没动她,又愁眉不展。

为什么不碰她,难道是自己不够有吸引力?

这样的猜想,让她的激勇胆怯回缩。像爬行缓慢的蜗牛,当它的触角碰到陌生的外界物,却会迅速缩回壳里。

她大概率会被拒绝吧?

夜晚凉风郁郁,沈别枝又想起今晚向自己告白的少年,被拒绝后,也洒脱淡然,拿的起放的下。

她强硬地说服自己,拒绝便拒绝,天下这么多男人呢。

但实施远比计划要困难。

季夜鸣每日忙于集团事务,在家的时间少,经常出差。她少有机会与他待一起不说,每每面对他,也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欲言又止说不出口。

如此反常到,连当事人本人都察觉到了她的心事。

早上,沈别枝习惯踩着点从卧室出门,正正好与从主卧出来的男人偶遇。

这是她日复一日观察的结果。

她的眼神下意识追随,眉眼如明媚弯月:“季叔叔,早上好。”

季夜鸣已穿戴整齐,熨帖合身的白衬衫仿若崭新,肩宽平直、胸膛挺阔,袖箍束在手臂,略绷的肌肉勃发有力。

晨起清明的目光划过少女的脸颊,落入粉饰平常的双眼,他温柔颔首:“早上好。”

沈别枝素净的脸未施粉黛,这个年纪充盈的胶原蛋白,是任何高奢化妆品都塑造不出来的青春元气。

双眼神似琉璃盏,流光溢彩地望他,仿佛下一秒就能张口说话。

她跟在季夜鸣身边,一同下楼,场景模拟无数遍的台词累在喉咙,如何也说不出。

走楼梯时,她光顾着注意身边的男人,忘了脚下,豁然踩空。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整个栽下楼梯时,腰侧骤紧,被身边的男人及时握住,轻巧将她带回,又被惯性推着、一头扎进他坚l硬的胸膛。

由此可见,他手臂的肌肉,并非只是用来好看的花架子。

大厅敞亮,晨阳斜进,因照射距离过远、光线扩宽,而带有一种朦胧的光雾感。

稳重的沉香木味道徐徐钻进鼻腔,温热体温跟肌肉触感透过衬衫布料传递。沈别枝心率陡然失了频,大脑有些脸红心跳的眩晕。

“当心。”季夜鸣适时松开手掌,低下头,镜片后幽深的双眸,瞧着小姑娘毛茸茸头顶上的旋,嗓音低沉含笑:“要是摔下去,日后舞蹈界可就要失去一位优秀的DS了。”

带着关切的纵容语气,像逗弄不好好走路的调皮猫,却精准命中对方七寸。

沈别枝羞愧得脸颊发烫,立即退到旁边,随后又懊恼他干嘛提这事,脑子里什么计划告白都云飞天外,气鼓鼓认真走路。

自己刚来季家时,对眼前的男人十分惧怕,又自以为身负傲骨,不愿讨好。

对方问她以后想做什么,她挺直脊背,字正腔圆地说:“我要成为世界著名的领舞。”

当时的季夜鸣,没有嘲笑她口出狂言,只云淡风轻:“嗯,那就继续学。”

跟随季夜鸣见识到更多后,再被提醒曾经的中二誓言,沈别枝只觉幼稚不堪回首。

早餐是用料十足的海鲜粥,滋阴降火,金黄澄亮的鸡蛋羹,撒几颗翠绿的葱花,香软嫩滑——迁就她只吃得惯中餐的胃。

季夜鸣的与她不一样。

沈别枝闷头吃粥,重新想象模拟计划的场景。

季夜鸣抬眼,泛着冷光的银丝眼镜,稳当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他徐徐开口:“别枝。”

沈别枝从粥碗里抬起头:“嗯?”

嘴里还鼓鼓地含着一只虾仁,为了听他说话,快速囫囵吞下。

季夜鸣放下手中刀叉,用餐巾优雅擦拭唇角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深不见底的黑眸关切注视她:“最近有心事?”

多像一位体贴入微的家长。

沈别枝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没有啊。”

心跳在加速,一边害怕他窥见自己的秘密,另一面又略有兴奋地希望他察觉到她的心思。

季夜鸣温和闲声:“那就好。”

神情如常,眼眸也无情绪起伏,似随口关心。

沈别枝察觉到平静水面下的波澜,却没有再出声。他不喜欢被隐瞒,对她的所有都了如指掌。

但她独自苦受春思,很乐意让他也为此付出一点情绪,即使微不足道。

作者有话说:

郝思嘉是玛格丽特.米切尔《飘》的女主,希礼是她初恋。

只引用,人设没什么关系。

第4章 轻惩罚

◎仅因为在露天泳池玩水吗?◎

今日季夜鸣到家早。

太阳还没下山,暮阳橙橙刺眼,意犹未尽地挂在海平线略上方的天空,晕红一片海天。

目光扫过客厅,将西装外套脱下,递给陈尧。

季夜鸣垂眼,一边翻折衬衫袖口,一边随口问迎上来的张姨:“别枝在哪儿?”

张姨与陈尧是母子,两人把季夜鸣从小照顾到现在,所以他平日随和时,他们倒不像其他人那样惧怕他。

张姨将倒好的水递给季夜鸣,亲切地笑眯眯:“中午小姐抱怨今天太阳大,这会儿估计还在玩儿水哩。”

季夜鸣顺着话音看了眼窗外,斯文点头:“嗯。”

“小姐约莫玩儿了挺长时间。”张姨说:“先生,要不要我去叫她出来?”

“不用。”季夜鸣把喝过的水杯还给她,抬脚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季家地下室有一个酒窖、健身房,以及游泳池,还有一个除去季夜鸣,谁也不能涉足的私密收藏室。

越过白色为主调的简洁风休息厅。

泳池入口前,季夜鸣侧首吩咐陈尧:“在外面等着。”

陈尧:“好的,先生。”

陈尧恭敬退到休息厅里侧,确定泳池内的丝毫也瞧不见后,才站定,又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不知道先生把别枝小姐当做什么在养,但他确定,先生对别枝小姐有着非常人的控制或占有欲。比如小姐这会儿在游泳,先生决不允许被他人窥探一丁点。

但此时泳池静悄悄,季夜鸣站在池边,平静地注视了无波澜的清澈水面。

无阳光的室内,空气阴冷,水池分明一眼见底,却总给人一种底下有水怪蛰伏的错觉。

半响,他轻轻推了下眼镜,转身离去。

季家后.庭花园的侧边,还有个露天泳池,是一个日出与夕阳都能欣赏到的位置。

即将进入七月,下午五六点的气温仍旧燥热,但阳光已没有中午那么灼烫。

沈别枝坐在水里的台阶上,整个身体泡在恒温水里,趴在池边用pad看电影,惬意悠闲。

匀称小腿借着浮力飘在水中,像两尾开心摇摆、玉白的鱼。

季夜鸣从石阶走下,就瞧见这一幕,他脚步略顿,才又信步走过来。

听见沉稳脚步,沈别枝下意识回头,随即欣喜笑出来,朝男人的方向游过去:“季叔叔,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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