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茉莉(64)

作者:燕麦粥Y 阅读记录

男人斯文随和的声音如一道警钟,倏地敲向陈尧的脑子,不断有威严回响。

他不自觉站得更直,神情恭敬认真:“是,先生。”

别枝小姐生得明艳,个性鲜活,无关喜欢,只要是正常男人,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软三分。

陈尧退下后,季夜鸣垂眸,幽邃目光落进那两汪一眼见底的清泉。

巴洛克风格的复古水晶吊灯,繁复、庄严,悬挂于挑高的大厅穹顶。

明亮灯光坠下,将男人面庞映照清晰,冷白如玉,银质的细框眼镜折着冰冷的流光。

沈别枝知道,现在该轮到自己,她从善如收起所有的得意表情,在轻扇乱颤的浓睫下,酝酿合适的情绪。

男人端正的衬衫与领带,早已被她揉乱。沈别枝用纤白的细指捏住优雅的温莎结,她抬头亲了亲那阴影锋利的喉结,耍着小聪明轻添,拖长绵绵轻软的尾音:“季叔叔。”

季夜鸣手掌贴着她的背,声音低沉平和,不紧不慢:“别枝想与那孩子聊什么?”

他说的是,陈星宇到教室外找她的事情。

沈别枝手指绕着他的领带玩儿,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澄亮的双眸里,似撒进一把细碎狡猾的笑意。

她模棱两可地反问:“大学不同专业的男女生在一起,还能聊什么?”

哪个男生会没事到别的专业,找一个女生?纯聊天么。

老男人想听的,她偏不说。

季夜鸣修长冷白的手指触碰她乌黑的发团,指尖勾起发圈,绸缎般的瀑发忽地散落。

年轻俏丽的少女,霎时多了分松散的风韵,像猫一样慵懒、柔软。

沈别枝抬头甩了甩头发,对上灯光的眼睛微眯,纤长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温玉般的长指插l入她的头发,季夜鸣微笑:“他想让别枝说完上回没说完的话?”

沈别枝偏头,佯装不懂:“什么话?”

季夜鸣目光落到她下的茉莉花项链,与他送给她的丝绒裙很配。

他缓缓说:“别枝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吊着人家男孩子了。”

哼,装什么呢。

沈别枝秀气的眉梢轻微挑:“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喜欢他的阳光肆意,又自由自在。”

老狐狸带坏小狐狸而已,现在倒装起好人君子了。

翻来覆去搞她的时候,没见他道德感这么高,甚至还想要她叫爸爸。

想得美,老变态。

季夜鸣注视着她,面容平静。

透过洁净无尘的镜片,漆黑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她叛逆的身影。

沈别枝仿似未觉,浅瞳里点缀进憧憬,继续说:“如果我一定要喜欢一个人,我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季夜鸣轻笑,看似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自然说起了别的:季叔叔说好要给别枝画茉莉花,就今晚吧。”

沈别枝眸光微微闪,她垂下眼睑,又飞快地抬起睫毛看他一眼,好像在为自己惹火过度而感到忧虑不安。

她轻软地应声:“好啊。”

季夜鸣将她抱去书房。

他找出颜料,是一块可以溶解于水的矿石,需要先打磨、细筛,再加入其他的配料。

调兑成一种特殊无害,但能在皮肤上保留很长一段时间的颜料。

沈别枝故故意坐在书房庄重的桌子上,丝绒裙子底下,是他还没处理的文件。

她很喜欢将他的东西坐在底下,或踩在脚下,会让她提前享受到一丁点征服的快l感。

她安静地注视旁边的男人处理颜料。

白衬衫衣袖被挽到手肘偏下,露出结实性感的小臂,肌理明显流畅,青筋贲勃隐现。

季夜鸣戴着银丝眼镜,低头专注地磨颜料,行云流水的动作矜贵优雅,赏心悦目。

颜料在他手里逐渐成型,仿佛正在塑造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白色稠感的颜料,调理完成,里面似掺有极少的细细亮闪。

在书房舒适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微暧昧的光芒。

季夜鸣拉开她前面的黄花梨木所制造的木椅,余光掠过她裙子底下露出的文件一角,他温声提醒:“别枝坐到了文件。”

沈别枝心不在焉瞥一眼,晃着光洁粉白的脚丫,她轻哼一声:“坐了又怎样?要是待会儿文件湿了,季叔叔难道只会心疼文件吗?”

虽然她知道,自己坐的很可能是一个数亿的项目。

季夜鸣低低笑,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腕,语调温柔含笑:“季叔叔是怕别枝被硌到,会不舒服。”

沈别枝:“......”

她恼羞成怒,用脚尖踹了下他大腿:“季叔叔要画就快画。”

季夜鸣笑着坐下,他伸出手,手掌温厚、宽大,稳稳握住她的脚。

兽毛所制的画笔,蘸取颜料后,轻轻落在她脚踝,又凉又痒,沈别枝反射性轻颤。

季夜鸣曲起握笔的食指,用硬质的骨节轻推了下眼镜:“别动。”

语调不比平日温柔,更像他工作时,斯文、严谨。

沈别枝下意识乖巧地坐好,一动不动。

随着画笔游移,一瓣洁白的茉莉花瓣即将成型。

季夜鸣调制的颜料,都与他人一样,带着点温和润泽,不只是死板的白。

化作花瓣,极其自然生动。

沈别枝低眸看着,看着他金丝镜框上的流光。

她另只脚踩在他膝盖上,脚尖悄无声息地上滑,若即若离地触碰过力量感十足的肌l肉,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将他踩在脚下。

第二瓣茉莉花瓣落下一笔,沈别枝居高临下地注视男人专注的面庞。

脚趾往上翘起,用小巧玲珑的前脚掌没轻没重地用力。

注入水的海绵,越渐膨胀,落入灼烧岩浆里的金刚石,结构顽强,被煅烧得越来越坚硬。

季夜鸣始终低着头,认真作画,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陷入水深火热的与他无关。

重瓣茉莉花,在他笔下花瓣越来越多,越来越美。

直到一朵盛开的茉莉花,成形大半,他终于抬眸,五指松开她。

沈别枝瞥一眼,若无其事地嘟囔:“还没画完呢。”

“别急。”季夜鸣眼瞳漆黑,比窗外夜色更浓郁三分,他抬手扯下领带,慢条斯理地扔到桌面,又解开第一颗领扣。

他唇边微微笑:“别枝舞蹈基本功深厚,能保持多久腿脚一丝不动?”

听他如此问,沈别枝本能地警惕起来:“季叔叔问这个做什么?”

练习舞蹈基本功时,确实有抬腿固定不动的训练,她从小学习舞蹈,基本功十分扎实,保持一个小时不动都行。

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准没好事。

季夜鸣微笑:“毕竟季叔叔没有第三只手,要是别枝动了,茉莉花可就不好看了。”

话音落下,沈别枝褐色的瞳孔倏地收缩,手指抓住木质的桌沿,小巧的指骨关节用力到发白。下意识收拢膝盖,却因触碰到昂贵、冰凉的腕表,不得不放松。

沈别枝低下头,柔软乌黑的长发从两边垂下,她愣愣地看着丝绒面料外的手臂,肌理鼓动起伏,青筋蜿蜒危险。

书房灯光不算明亮,落到人身上,却如虚浮朦胧的薄纱,如欧美爱情电影里的晚间滤镜。

画笔再次落下,茉莉花继续绽放,每一笔都落得稳稳当当,画笔勾勒出完整一片花瓣,沈别枝的花瓣也在被描绘。

沈别枝在朦胧绒光里彷徨无措,一边又不服输地重踩,像骄傲的猫走到了绝路,仍旧会伸出不算锋利的爪子,威胁着身躯比她庞大数倍的野兽。

此时,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沈别枝下意识看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她通红的眼睛早已湿润模糊,隐隐约约瞥见,一条好友申请的消息。

是华染?

最近她一直在等华染的消息,对好友申请十分敏l感。

沈别枝定了定神,颤抖着伸手,拿过手机,解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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