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青(81)

作者:扁平竹 阅读记录

林琅在他怀里抬眸,下巴枕在他胸口:“你怕我对他旧情复燃?”

能感受到,在她说完最后那四个字的时候,他轻抚她后背的动作停下。

眸光也收敛。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会吗?”

会和他旧情复燃吗。

会判自己出局,然后一脚踢开吗。

她同样,也没有回答他。

有时候比起言语,行动的证明好像更加直白。

她趴在他身上吻到呼吸都快不顺畅了,仍旧找不准地方。

裴清术稍微坐起了身子,留出足够她发挥的空间。

在她准备离开,专心去研究男人的皮带到底是个什么构造的时候。

他抬手按着她的后脑勺,继续那个让人窒息的吻。

空出来的手,则开始手把手教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琅的困倦没有得到释放,反而是裴清术,释放了一次又一次。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知轻重也让他满足喟叹。

清浅干净的眸色开始染上浑浊,笑意渗进来,都像是引诱。

他轻轻喘息,拨开她额前落发,想要看清她的整张脸。

“喜欢我吗。”

他的身心被她一手掌握,这种感觉完完整整的填补了林琅所缺失的安全感。

“喜欢,怎么不喜欢呢。”

她大方表达着对他的爱意。

得到想要的回答,裴清术不再为难她,最后时刻草草了事。

裴蔺懒得上楼,直接打电话催促,说晚饭好了。

躺了一会,林琅全身穿戴整齐,只是头发有点乱。

她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回头看裴清术:“现在下去?”

他摇摇头,让她先去,他一会就到。

林琅视线往下,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那我先过去。”

人早就到齐了,裴蔺做为寿星,正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年纪小,哪怕性子比同龄人再早熟些,但还是改不了幼稚做派。

那就是耳根子软,听不得几句别人拍马溜须的话。

两下就被哄得不知天高地厚。

裴清术松散语气,只一句话便将他从云端拉下来:“这杯喝完就别喝了。”

他姗姗来迟,又恢复到往日的清贵雅正。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清理的,着装上看不出一丝褶皱来。

林琅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裴蔺心里有数,专门给他哥留的。

裴清术从二楼下来,说完这句话后,便在林琅身侧落座。

伸手去摸盖在她腿上的毛毯,探了探厚度:“冷吗?”

裴蔺心里不服气,觉得自己都成年了,怎么还不能痛快喝一顿。

但又实在不敢反驳他哥的话。

只得听话的将高度洋酒换成果汁。

周遭人都一脸诧异。

CPU快烧爆了也没厘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目光在裴清术和徐初阳身上游移了一圈。

后者同样沉着一双眼,看着亲昵相处的二人。

林琅摇摇头,说不冷。

毛毯是裴蔺专门拿给她的。

可能是冲击力实在太大,哪怕此刻当事人也在,仍旧有人忍不住低声私语起来。

裴清术捕捉到几个字眼。

“勾引”“捞女”“段位真高”“公交车”

他的脸色早不如刚才那般温和。

其实生了一张天性薄凉的脸,再清浅的眼不带情绪看人时,也泛起阵阵寒意。

林琅是在此刻恍惚认清,为什么裴蔺对他这般生惧。

慈不带兵,义不养财。

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

如果裴清术是真的仁慈心善,也不可能在杀人不见血的名利场上安稳站在顶端。

“我和林琅的关系如你们所见。祝福我会收下,但如果让我知道有人私下非议。”他笑容和善的说出威胁的话来,“我饶不了在座各位。”

林琅下意识抬眸。

周遭每个人都暗自吞咽一口气,没人敢真的和裴清术对着来。

他平日里好说话,所有年轻小辈偶尔和他开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他也不恼。

但这会明显是真的动了怒。

有人偷偷去看一旁的徐初阳,见他坐姿懒散,夹着烟的那只手搭放在腿上。

吊梢眉眼,只安静瞧着。

-

那顿饭对林琅来说异常煎熬,虽然有了裴清术的警告,没人再敢以她为话题中心。

聊的也都是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聊女人,聊证券股票,聊声色犬马。

林琅哪样都插不上嘴。

有人朝裴清术求取经验,他也有耐心的点拨几句。

林琅对金融方向一窍不通,听的云里雾里。

下午的困倦没能得到缓解,这会又开始头晕脑胀。

“我去睡一会。”

这话是和裴清术说的。

他和旁人交谈时,手还放在她腰后,指腹温柔摩挲几下她的细腰:“我陪你。”

她摇头,让他先吃饭。

他结束项目审查就直接过来了,估计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

裴清术见她眼睛都睁不太开,便应下了她的话。

还是让她好好睡一觉。

那一觉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年。

四周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林琅看见窗外的景色,鲜有人烟的郊区,就连灯光也黯淡。

仅剩的还是别墅楼下彻夜不灭的路灯。

林琅想要出去活动一下睡到发麻的身子。

刚从床上坐起身,就看见房间一隅,坐在U形沙发上的裴清术。

西裤之下的修长双腿,此时交叠跷着。

手中拿了一本书,翻阅的厚度占了全书的三分之二。

“我睡了很久吗?”她问他。

裴清术合上书,起身时放在一旁:“还困吗?”

她摇摇头,动作自然的往他怀里靠。

那时一种表达亲近的姿态。

裴清术把被子拉过来,替她重新盖好。

“昨天几点睡的?”

刚睡醒,意识还是混沌不清的。

说话的声音也含糊:“不记得了。”

他轻抚她的脊背,以哄婴孩的姿势将她抱在怀中:“看你刚才没吃多少,我去给你煮碗面。”

“不用,我不饿。”她好奇这会怎么这么安静,这屋子的隔音不算多好,楼下吵闹喧哗多少是能听见一些的。

“怎么这么安静?”

裴清术说:“听说今天有流星雨,他们都去看了。”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处落下一个吻,“要去看吗,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林琅摇头。

她想起外婆的话,城里人都爱对着流星许愿,他们这些穷苦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但凡有人燃放烟花,双手合十就能讨一个来。

“比起流星我更喜欢烟花。”她笑着问他,“这是不是叫山猪吃了细糠?”

他将她拢在怀中:“什么破比喻。”

空调开了暖风,加湿器也在运作。

林琅被吹了一会儿,就热到脑子发懵。

她微微朝前塌了腰,恍惚看着面前的白墙,浑身发软,两只手全部撑着才站稳。

裴清术在她身后,带着心疼的温柔语气仿佛一双手将她周身仔细描绘。

“怎么瘦了这么多,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她的作息很乱,灵感可不给她955的时间。

忙的时候一天一顿就对付了。

她早没了力气,被裴清术抱着更换各种姿势。

他让她面对面看着自己。

没了雅正端方的穿着遮掩,是肌肉劲韧的上身。

她很早以前就想问了。

他的身上为什么会纹这些,说不清是佛还是什么。

分明诡异的一张脸,但又处处透着一种肃穆。

她伸手去抚摸,好奇问他:“为什么纹这个呢。”

他笑了笑,低下头枕在她肩上:“因为够凶,压得住我。”

“嗯?”她意识迷蒙,半睁着一双眼,细白手臂去勾他的脖颈,“那我也经常压你,我是不是也够凶?”

他笑她:“压了就不管了,叫你自己动一下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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