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降温(11)

作者:初厘 阅读记录

郁清抬起下巴,愣愣问他:“不丑吗?”

“傻瓜,谁会说你丑。”温择叙笑了笑,“你现在是生病了。”

郁清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底气不足地‘哦’了声。

倏地——

他的两指抵上她的下颚。

温择叙指腹凝力,轻轻地往上推,郁清被迫仰起头,他哼笑说:“真要说的话,像一朵花在你的脉搏绽放。”

他的比喻特别唯美。

文化人说比喻,是不是都这么唯美。

郁清:“好看?”

温择叙:“是你好看。”

花比她,还是逊色了些。

郁清脸更热了,他的话比眼神更能撩拨人心。

这会儿,脸颊怕是比红疹还红。

但现在暧昧氛围里的似乎只有郁清,温择叙松开她,继续去看前面排队的情况。

郁清仰着头靠在凳子上,缓解不争气的心在高频率跳动。

时间流逝,过敏症状越来越严重,郁清直不起身子,弯腰靠着沙发,眼皮重,呼吸不上来。

——短促、急切,在发颤。

温择叙一直关注郁清的情况,发现她不对劲,急忙蹲在她前面,扶着她肩膀问:“怎么了?”

郁清拽着他大衣的领口稳住身子,说一个字要喘一下:“难……受……”

心脏仿佛要炸开。

温择叙急忙叫护士,大家见到这个场景,纷纷让他们先看医生。

郁清挣扎站起来,身子晃了下,温择叙直接把她公主抱起来,疾步走向门诊室。

郁清残存的意识不多,也顾不上其他,只想肺部能进一些新鲜的空气,张嘴喘着,想让五脏六腑别这么疼。

医生的问诊全是温择叙在回答,但——

温择叙凑到郁清旁边:“小清,医生问你生理期。”

郁清大口呼吸:“上、周。”

医生继续问:“最近有性.生活吗?”

郁清晕乎乎的,迟钝地想了一会儿:“没……”

温择叙还在,聊到这些,后知后觉的尴尬缠绕着郁清。

温择叙:“医生,影响不大的话,先给她开药吧。”

男人的神情严肃,话里全是不容置疑,医生莫名其妙就跟着他节奏走了,愣愣地点头说好,跳过无关紧要的问题,给郁清开药。

医嘱开出来后,要先打一针屁股针,然后验血,最后看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治疗。

过敏的屁股针特别疼,郁清每年都会中招一次,对这个感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忍着疼打完,郁清扶着墙出来,温择叙就等在门口,见她来,走到她跟前。

“再去楼上抽血就好了。”温择叙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郁清不好意思让他抱着,温择叙就搀扶着她,她握着他手腕作为支点,站在电梯里,她抬头悄悄瞧他,他下颚线绷着,好像有些紧张……准确说担忧。

担忧她么?

好像是这回事。

没有太多脑细胞去细究,药物效果袭来,郁清昏昏欲睡,抽完血就在病床上睡着了。

验血结果需要等上半小时,期间温择叙就守在床边,时不时检查她脖子和胳膊,确定红疹在消退,才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小姑娘心大得没边。

来的路上问她是不是食物过敏,几分钟后,她才迟缓的说,有轻微的海鲜过敏,但很少会病发,抱着侥幸心理吃了蟹肉。

温择叙心里自责,要不是他忘记问她的忌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郁清睡相很乖,侧着身子,半张脸压在雪白的床单里,发丝缠在脸颊边,因为生着病,她的美多了几分破碎感,像冬日里叶片上,一触就碎掉的霜冰,落在地上,碎碎的几片,晶莹剔透。

周劲给温择叙来了电话。

温择叙挑开帘子,去到走廊,接到耳边:“怎么了?”

周劲惊呼:“叙哥,你去哪了?”

“郁清过敏了,我带她来医院。”温择叙走到户外的吸烟区,点了根烟。

周劲听到对面打火机碰擦的声音,收起不正经问:“叙哥,你到底对人小姑娘什么态度?”

“不是我多嘴啊,我们这些人的婚姻,以后都是家里安排的,哪里轮到我们做主,你就更不用说了,你要走仕途,家里肯定希望对方家里能帮到你。”

温择叙抽完一半的烟,捏着烟嘴摁在烟灰缸里,烟蒂散落,零碎一地,烟过嗓,低沉几分,才问:“说完了?”

周劲愣住:“完……完了。”

温择叙走出廊檐,站在雪地里,散掉身上的烟味:“以后这些话不要在她面前说。”

周劲心咯噔一下。

心想完了,玩真的啊?!

“看不出啊……你喜欢比你小的。”周劲又开始插科打诨。

温择叙:“这句话,以后也别在她面前说。”

周劲:“……”

他们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感觉被狗粮塞了一嘴。

周劲不自讨没趣,“知道了,我当嫂子尊着重着,得了没?”

温择叙:“早点休息。”

周劲深谙温外交官的话术,别看说的是‘早点休息’,翻译过来就是‘你小子说得好’。

得夸的周劲咳了咳,蹩脚地装绅士:“你和嫂子也是。”

没有应答,电话挂掉。

温择叙收起手机,又在冷风里站了差不多十分钟,确定身上的烟味淡了才回病房。

郁清睡得很沉,似乎好久没睡好觉了。

温择叙不打扰,坐在旁边的凳子凝视着她。

毫无戒备心,真不怕他动歪心思?

床帘外透过细碎的光,温择叙目光落在地上,看到床边郁清的鞋子——一双洗得发白的运动鞋。

鞋口的布料磨损严重,好像随时要破掉。

温择叙皱眉,了解她近来的生活情况,不至于一双鞋新鞋也买不起,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过得如此窘迫,而且她还在兼职,手头应该很宽裕才对。

忽然想到七年前,见到郁清时,她也是这样。

那天傍晚下了雨,她怀里抱着保温盒敲开会议室大门,探出一个脑袋,头发柔顺地散落在肩头,神情如误闯热闹都市的小白兔,几分惊慌失措,强装淡定。

她紧张地问他们,郁闻晏在吗。

温择叙一直都知道好友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知道离婚后,她跟母亲生活,母亲的条件并不怎么好。

校服别人一年一换,她是定一套穿三年,身上肥大的校服袖子往上卷一层,才才露出一双纤细的手。

郁闻晏时常说他妹妹长得漂亮,温择叙见过许多风情不同的女人,只当他是想炫耀自己有妹妹,并没有当真。

当郁清出现在会议室,不得不说,确实很漂亮,骨相就比绝大多数人优越。

郁闻晏拎着妹妹替父亲送来的晚餐,全然不提父亲的功劳,打开和他们说:“随意,我妹送的。”

几个人凑上来笑郁闻晏,骂他臭屁,郁闻晏懒懒地靠着凳子,随便他们酸,心情好得很。

有人问:“宴哥,你做哥哥的不给妹妹买点好的,小姑娘鞋子都买大码的,哪里合脚啊。”

郁闻晏面露难色:“我也想啊,她妈不让,她也不要,谁不想娇养小姑娘?压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养?

温择叙觉得很简单。

郁闻晏‘养’起来难,是因为郁清母亲对郁家人的抵触,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所以,这些年她为学费发愁,他就做资助人,她为生活费发愁,他就做奖学金赞助商。

好心人做多了,一些坏心思就冒了出来。

温择叙承认自己本性没多好,不光明、不磊落。

他希望郁清能独立生活到二十四岁,这是成长最好的黄金时期,他害怕太好的保护会剥夺她成长的权利。

但,小姑娘好像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地要结婚。

他是为难,但如果她想,他也可以换一种方法继续下去。

床上的郁清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温择叙收回思绪,等她缓过来后,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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