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服软+番外(90)

作者:紫小曙 阅读记录

“疼死人了啊!”时溪想包扎,但是手也在跟着抖,根本包不住他的伤口。

顾延州从她手上接过干净的纱布,紧握成拳,随意绕几个圈捆扎包好,好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没多久,鲜血逐渐浸透出来,再次将纱布染红。

男人用另一只也破了皮的手掌轻搂住她的腰,低声问:“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

“......”

明明他才是重伤的那个,现在却在第一时间关心被他保护得很好的她。

如果不是顾延州用身体抵挡过来,并且及时握住刀刃,或许现在被刺伤的人就是她了。

而且伤口一定是在腰上。

遍布所有要害的地方。

而他倾身护过来时,却是用整个宽厚的脊背挡住,将可能致命的风险全留给自己。

时溪摇摇头,见他身上的戾气四溢,胸膛起伏还在喘着粗气,她连忙伸手蹭掉他脸上的血迹,轻抚他额头上因为暴怒而凸起的青筋。

“我没事。”时溪轻哄,“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的手伤得很严重,需要缝针。”

他再三确认,眉眼间的戾气散了些,“你真的没受伤?”

“没有。”她摇头,继续摇头,“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顾延州像只发狂暴怒的狮子,在确定她毫发无损后,浑身凛然的气息收敛,朝她摊开正在不停冒血的掌心,眼睫垂下。

时溪轻轻握住他另一只破皮的手,嗓音都是颤抖的,“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去医院就没事了。”

救护车和警车已经停在商贸酒店门口,警鸣声震破耳膜,有人源源不断地从酒店里跑出来,刚好撞上还在外等候的记者。

他们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见顾延州牵着时溪,一身是血的走出来,连忙对着他们疯狂拍照。

刘总及时出来呵止。

他们才肯放下相机,转头追着行刺者的警车去了。

时溪跟着顾延州上了救护车,车门关上,警鸣声大响,路上所有车辆转向让道。

到了医院,医生将早就湿透的绷带拆开。顾延州的掌心血肉模糊,中间一道深红色的伤口潺潺冒出鲜血,随着绷带的脱落,原本止住的地方又开始重新渗出血液。

时溪不忍心看,将坐在椅子上等缝合的男人抱住。他的脸挨在她的小腹,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没事。现在不疼了。”

“......”

他道:“真的一点都不疼。”

说完,顾延州轻“嘶”一声,瞪向正在帮他缝合的医生,好不容易才收敛的凶戾脾气再次发作。

时溪连忙捂住他的眼,不让他看别人,低声轻哄:“顾顾,没事,我们别看别人,看我。”

男人的脾气一阵阵的,因为剧痛,深而重的呼吸在她耳边起伏,连另一只手也紧握成拳,闷声问她:“你站着累不累,要不坐我旁边?”

“不累。”她轻抚他的背,“我抱着你。”

顾延州不想让她抱着,也是因为在打麻醉和缝合的时候全身都在发颤。

哪怕是麻醉起效了,可他的体质天生不敏感,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针线扎入,痛感锥心。

他就是这样。

平时小打小闹的病痛反而会跑到她面前使劲儿地放大,不停地说自己疼,需要人亲,需要人哄。

反倒是真的太痛了,他只会一声不吭,悄悄地藏起所有,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脆弱。

时间变得缓慢,简直度秒如年,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刺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剪刀和针线扎入皮肉的细微声。

底下的人不停地颤抖,连嘴唇也被他咬得发白,失去了原本的血色,汗水珠沾着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一颗颗沿着紧绷的脸颊线条滑落。

半个小时过去,缝合结束。

顾延州搂抱着时溪,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眼眸阖上,疲惫地靠在时溪的怀里。

医生交代他们后续的养护工作:“一周内伤口不要沾水,按时来这边换药,免得伤口感染了。饮食上稍微清淡点......”

医生还没说完。

顾延州突然往时溪怀里倒去,露出他腰间上大片湿透的血迹......

-

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所有媒体都在报道商会的袭击事件。

新算法才刚面世不到一天,创始人就遇到袭击,伤重不明,时顾科技的股价也在开盘后大跌。

最终的检查报告出来,顾延州身上有多处明显的伤口,手上和腰上两处最重。

幸好都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失血过多加上体质对麻醉不敏感,在缝合腰部伤口时,他就陷入了晕厥,现在人还没醒。

时溪从单独病房里出来,慢吞吞地坐在医院走廊上。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整颗心都是发颤的,坐下时,天花板像是在摇晃。

医院走廊传来脚步声,吴兴师兄跑在最前头,谭平、卢一悟和周倩倩几个人都来了。

“嫂子,顾延州怎么样了?”

“溪溪,你还好吗?”

“我们来了。”

见到他们,时溪空洞不安的心才慢慢放下,眼泪像掉线的珠子,一把搂着周倩倩大哭,“我、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刚才突然,突然就在我面前倒下了......”

谭平气得叉腰,破口大骂:“他妈的,怎么搞成这样。师兄,会不会就是他干的?”

吴兴师兄身上的西装都还没脱下,估计是中途从宣发会跑过来的,“我估计是。目标这么明确,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妈的!他们死咬着顾延州不放,怎么同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对自己的亲人就下手那么狠。”

“......”

时溪感觉脑袋胀痛,但还是捕捉到他们话中的信息点。她连忙从周倩倩的怀中抬起头,问道:“你们说的是谁?顾延州的亲人?”

谭平情绪失控,“算个屁的亲人!顶多是有血缘关系的敌人!”

“嫂子,是这样的。”卢一悟挨在墙边轻叹,“你离开后的第二年,顾延州的生父病重,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顾执就担心他会抢走自己的遗产,在背后多次搞小动作。”

“......”

“顾延州生父是北临最大的网络公司老板,这几年算法科技盛行,也让原来的推荐模式逐渐被淘汰。”

“于是,顾执还将家里生意的衰落归罪于顾延州,屡次在我们面前挑衅。这次雇凶伤人,估计是因为新算法的面世,所以他才下狠招。”

时溪冷着声音问:“顾执纠缠顾延州多久了?”

“半年了。”

“......”

大量信息一下子涌向时溪,也勾起了她脑海深处的记忆。

关于他家里人的事情。

高中时,不管顾延州考了多少次年级第一,获得了多少枚国际金牌,依然没有一个人来参加他的家长会,从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

家长联系电话上只写自己的手机,家人关系一栏永远是空的。

唯一提起的一次,也是他轻描淡写的——“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要我了。我像个流浪汉,从小没什么家的概念。”

所以不管他们曾经互怼得多凶,在一起后感情又有多好,时溪从来不会在顾延州面前主动提他的父母。

因为那是他的忌讳,和逆鳞。

所以在带他见爸妈之前,时溪在时父时母面前也再三强调,千万不能提及他的家庭。

可是,凭什么要这么对他?

顾延州从小一个人走来,无依无靠,长大后靠自己的本事创立公司,不争不抢。

凭什么要被人这么对待?

时溪低着头,撩起头发,用手托着额头,低声问:“为什么我回国这么久,没有一个人跟我说?”

卢一悟:“嫂子,顾大佬让我们瞒着你,是因为他怕你会担心。他还说,只想让你开心,所以这些烦恼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你了。”

谭平重重地将拳头砸向墙面,发出一声巨响,“时溪,嫂子,你还不懂吗?你现在是他唯一的爱人,也是他唯一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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