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心动(80)

作者:孟五月 阅读记录

这还是两人婚后,阮念第一次下厨。

煮开了水,放入面饼和调味料,打进去了两枚鸡蛋,等煮开了,又放进去了两片培根和两片芝士。

她又换了一条睡裙,长发松松地挽着。

梁西闻和她像是对调过来,以往总是阮念在厨房里看他做饭,然后黏在他的身边。

这回是她煮面,梁西闻站在她的身后抱着她的腰。

“你吃过泡面吗?”阮念严重怀疑这人从没吃过这种便利食品。

“吃过,大学赶论文的时候。”梁西闻细想,“还吃过便利店的关东煮和三明治。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阮念用筷子拨动泡面,“因为你在我心里啊,就是高山流水,是松林的春涧雪,是玉树临风,芝兰玉树……”

梁西闻失笑,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腰,然后俯身吻住她。

阮念觉得爱要表达,她不会推诿躲避他的靠近,于是在他怀里转了个圈,后腰抵在台边,手圈在他的脖颈上,警告似的说,“梁西闻,别捣乱,只能亲一下。”

梁西闻便捏着她的下巴吻上来,声音揉碎在呼吸中,有点故意的,“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多亲几下怎么了。”

清晨的天在苏醒。

蛰伏在身体里的本能和爱就像朝日的光,随着破晓而苏醒。

阮念怕失控了,推推梁西闻。

梁西闻才稍稍松开一些。

阮念轻咳一声,“梁西闻,新年到了。”

“嗯哼。”

“关于这个新年呢,”阮念清清嗓子,“我们要一直相爱,然后!”

“然后?”梁西闻挑眉看她。

阮念视线虚浮,“争取过的绿色节制一点。”

梁西闻笑了,眼角眉梢都是好笑意,他咬字说,“那就争取吧。争取失败了就失败了。”

“哪儿有你这样的……”

“你说昨晚五个小时?”

“梁西闻……”

梁西闻的手撑在她身后的台边,眉眼含笑,“宝宝,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哇!!这章也红包!!还有一章万字就正文完结啦。大概0:00附近我更上哦!!然后就是番外啦!番外不会很多的。大概就是两人的日常会写一点,然后是陆邵礼和莫云裳的双向暗恋一章,马奎斯和蒋雯依的双向救赎一章。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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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电影是PS我爱你,念念说的那段话是我自己语言总结的剧情。

2.你不敢一个人进入满是人的屋子,知道他看着你,牵着你的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他一起,你是他的。——电影PS我爱你。

3.我像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狗,每分钟都想亲你三千两百万次。

——原句:你的不折不扣的小狗,每分钟吻你两千三百万次。弗拉基米尔·马雅可夫斯基《爱是万物之心》。

4、在冬天,我们钻进一截玫瑰色的车厢,

里面有蓝色的座椅,

在每一个温软的角落,都有我们热吻的巢,

我们舒适无比。

——兰波《冬梦》

5、“爱是一趟与水与星星同行的旅程,与溺水的大气和面粉的暴风雨,爱是闪电的撞击,是臣服于一种蜂蜜的两具身体。”

——聂鲁达《早晨》

第42章 正文完

新年过后, 阮念和梁西闻的生活归入了平静,只是在这样的平静下也好像藏着许许多多的爱意。

幸福和爱都藏在每一天的每一个分秒之中,好像这世间在普通不过的一对夫妻。

梁西闻每周三和周日会去超市购物, 两人下班后一起开车去商场, 每次都是满满的一推车,只是以往总买蔬菜水果肉类的梁西闻突然记住了零食区的位置,甚至总能比阮念更先找到她想吃的饼干。

起先梁西闻还以为阮念没吃饱,后来发现她只是有时候想动动嘴打发时间,梁西闻生活又极其健康,于是给阮念买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坚果。

傍晚的时候, 阮念坐在客厅里奋战翻译,梁西闻一边看着报表一边剥开心果,过上几分钟就推过来一小碟。

阮念当时有个奇怪的比喻, 她说自己像个蜗牛。

“为什么是蜗牛?”梁西闻仍旧坐在她旁边剥开心果, 一会又换一把松子剥。

“因为蜗牛去哪儿就把家带到哪儿, 我特别想去哪儿就把你带到哪儿。”阮念抱着电脑坐在他对面,问他说, “那你觉得你是什么动物?”

梁西闻看着她身后那只北极熊玩偶,他扬扬下巴,“北极熊。”

“为什么?”

“因为北极熊是住在冰原上的独居动物,总是独来独往, ”梁西闻推过来一碟剥好的松子,“可遇见你之后我却又觉得我像一只天鹅,一只只爱你的天鹅。”

“为什么又变成天鹅了?”阮念趴在桌上,挑了一颗漂亮的开心果递到他唇边, “你跨度还挺大。”

梁西闻想想说, “天鹅一辈子只会有一个伴侣么, 天鹅总喜欢用脖颈去贴近它的另一半,它的伴侣离开后,天鹅就要孤独终老了。”

阮念思维就散下来,“那你说要是以后我死了……”

梁西闻其实不太避讳死亡这样的话题,他看的挺淡然。

“怎么讲呢。”他想了想,然后问她,“真想听?”

阮念点点头,“我听着。”

梁西闻说的挺平静,“如果你走在我的前面,我也不会单独留在这个世间,如果是我先走,我大概会安排好所有的身后事,希望你还能看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阮念扁嘴,“你怎么这么悲观。”

梁西闻剥着开心果,有点儿耍赖,“反正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很少有让我爱的事情,我只是很爱你而已,多了一个继续爱这个世界的理由,没遇见你之前……”

“就怎样?”

“我就想过,我就这么活着,六十岁退休,小病就治,大病就死,留点儿体面少遭点罪。”

“……”阮念有点震惊梁西闻这思想,然后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你没抑郁吧?”

梁西闻睨她一眼,笑着问她,“抑郁摸额头啊?”

“……”

“没抑郁,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梁西闻说,“我想我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你吃我做的饭吃到八十岁,以后呢多活几日就是上天的恩赐,我多了一个想要照顾的人,想要一直一直爱的人。”

梁西闻说完,又剥了一点儿夏威夷果,然后倾身过去看公司的邮件。

阮念坐在他对面,目光瞧着他。

她想起很早很早见过的梁西闻……那会她大概还小,季霜带她去廖芝那儿吃饭,她偶尔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梁西闻,两人除了匆匆一眼的视线再无交集。

她却在这会回想起来那一幕,那是个伶仃萧瑟的冬天,没有花开,枝杆枯槁,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打电话,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背影挺拔却又无比的冷清,眉眼之间除了淡漠再无其他。

如同覆盖在松林上的一捧雪,寂寥、清薄。

甚至是后来初初见他,他的眼神幽静到像是月夜下静谧的水。

他那样想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那时他的生命中好像只有刻板的工作,近乎严苛的生活习惯,总喜欢离群索居的孤寂。

后来他才知道爱原来会让许多瞬间变的美好,开始期待着还没发生的第二天。

阮念想了想说,“我以前总有很多奇怪的想法,我想三十岁后去穷游世界,我想去很多很多地方,我想去布拉格看日落,想去约旦看佩特拉古城的卡兹尼神殿,想去看看俄罗斯红场,想去伦敦看看哥特风的英国议会大楼……”

“……”

“后来我不想闯天涯了,”阮念趴在桌上对他眨眨眼,“我的江湖梦消失了,我开始想每天吃到梁西闻做的菜,想要睁开眼睛看到梁西闻。”

梁西闻啧一声,“咱俩挺配。”

阮念不明所以,“嗯?”

梁西闻说,“一个盘算着老了病了就死,一个想着去穷游闯荡世界。结了婚啊,一个开始想认真活着,一个开始想吃好喝好过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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