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潮(111)

作者:飞天花卷 阅读记录

这动作略傻气,她关上窗户,正好红灯,周岭泉侧头在看她,会议还在继续,他说英语时声音更低沉,很性感。

梁倾着迷似的抬手用手背抚他下颌,有胡茬的粗糙感。

手还没落下,又被他捉了,在唇边轻轻一触,又拖到他膝盖上,搓扁了,十指紧扣。

他做这些脸上顶顶正经,还偶尔插话提问,梁倾却红了脸,用他牵过的手背碰碰自己的脸颊,如同春夜情窦初开。

他们去的不是酒店,是周岭泉在北城的公寓。周岭泉牵着她,她拖着行李。

一户一梯,上了电梯周岭泉把钥匙交给她,按了楼层号,电梯门开,他接过她手上的行李,轻轻拍她的腰,要她去开门。

与南城简约现代的风格不同,这个公寓的装修添进了一些中式元素,比如玄关处,借鉴了屏风的设计 —— 这是梁倾唯一能看清的部分。

门一关,周岭泉便将她困在玄关角落,虽姿态强势,吻落下来时却慵懒,若即若离,鬓角,唇边,脖颈,像狩猎的动物在与猎物做最后的游戏。

耳鬓厮磨地。

他们太近,她听得到他耳机里的别人的说话声,不敢出声。周岭泉得逞,静下来,垂着眼瞧她眼睛里涟涟一汪春水,狡黠无声地笑。

梁倾见他得意,也不服输,双手扶着他脖子,主动凑上去吻他,柔软潮湿的,周岭泉呼吸重了,在失控前拉开距离。

会议还在继续。

梁倾趁机钻出去,离他五米远,冲他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溜去了浴室。

洗漱完,她在洗手间里拆何楚悦给她的礼物,看她神态暧昧,猜想大概又是什么别出心裁的点子 —— 果然,是一套非常精致的真丝内衣 —— 藕荷色,中式绣花,灯光下一滚,柔软的一层光泽。

不过用料是真少,审美功能大于实际功能。

何楚悦在小卡片上写:“良宵苦短,及时行乐。”

良宵苦短。

打工人却要加班。

她吹干了头发,抱着电脑去找周岭泉,后者在书房,正坐在书桌边开会。大概会议冗长,他表情也有些不耐,皱着眉头,头发也乱了。

书房有一面墙到天花板都是书架,深橡木色,她很喜欢。

梁倾对他打了个手势,在书房靠窗的单人沙发那儿落座,盘着腿,正经开始加班。她知道周岭泉的眼神偶尔会飘过来,锁着她,她不敢抬头,生怕招了他今晚无法收场。

明天早上还有会,中午之前她必须把尽调报告交给高年级律师,这样还能给后续的修改建议留一些缓冲时间。

一个开会一个改文件,时间发酵了似的,走得飞快。

周岭泉扔了耳机,长出一口气,梁倾被他的动静惹得抬眼看他,时针正指向一点。

他刚从工作状态中抽离,人还带着那种敏锐和疏离感。

梁倾放了电脑,走过去,被他拉着坐在他腿上,隔着衣物,能感受到他高于她的体温。

周岭泉把下巴埋在她肩上,倦倦地,声沉地问:“累不累。”

“我还好,你呢。”

“有点。”周岭泉难得有承认辛苦的时候,“公司这段时间变动多,需要拿主意。周末时间我都空出来。陪你好好过生日。”

“好啊。欸,周岭泉,你说英文真好听。”梁倾换了个姿势,索性蜷在他膝头,伸出手环着他脖子,脸抵在他胸膛,像认主人的猫似的,絮絮叨叨,“我困了。我们睡觉好不好。明早我得开会。”

夜阑人静,周岭泉本还有旖旎的心思,熬到这时候也都烟消云散了,只低头抚她额发,像小婴儿似的摇了摇她。

待他冲了澡出来,梁倾已沉睡,他甫一上床,关了灯,她寻找热源,翻身依偎过来,前额抵着他肩头,丽嘉睡梦中沉重地呼吸,小动物似的。

本是寻常的夜,但与爱人肌肤相贴,灯下共眠,便觉得地久天长起来。

-

第二天清早周岭泉先送梁倾去上班。

车开到办公楼对面的街边停下,梁倾着急下车,周岭泉却拉住她问:“今晚我来接你?先去吃饭?”

“好。”

“吃什么?”

“都行。你定?”

“行,我安排,梁律师赏脸就行。”周岭泉捏捏她下巴。她下巴那儿有一块儿很软的肉团,这是他最近的发现。

“那我走了。”

周岭泉看着她,不松手,不说话,好像在质问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梁倾笑着凑上去在他嘴角一吻。

周岭泉目送她的背影过了马路。

她穿正装时好看,不咄咄逼人,却有种清清正正,令人肃然的气质。

他在行业内见过的人多是从头到脚的精致,为人处事八面玲珑,也不知是否这行业格外容易同化人,总之是一种流水线似的精英感。

但梁倾不一样,她是为人处事都讲求认真踏实的人,身上一刻都没有那些虚荣感。

正想着,有人来电。

一看,是谢恺彤。

谢恺彤父母与陆析夫妇是北城旧时,也是同一批从北城去到港城创业发家的。后来谢恺彤的小姑离婚后经他们介绍,再嫁给了周岭泉的小叔父。两家也算结了亲。

周家这些长辈里,周岭泉与他小叔倒是走动得较为频繁。

一则这位小叔从不参与公司事务纷争,闲云野鹤,性格又和蔼;二则他青年时期对艺术颇有研究,尤其是建筑艺术和装置艺术,也曾在欧洲游学,后来回港城开了家现代艺廊,因此周岭泉与他也算有话题可聊。

谢恺彤父母年轻时候常在北城和港城两边奔忙,谢恺彤小时候在港城读书便经常托给她小姑两口子照顾。

她如今刚满二十岁,为了明星梦从伦敦停学回国,家里抬了一抬,原本是要她知难而退,没想到给她闯荡出点名堂,于是暂时也就随她去了。

“岭泉哥哥,陆析哥说你在北城?”

她那边听起来很热闹,他听到有人一声叠一声叫她恺彤姐。娱乐圈么,谁红谁是姐。但她在他心中还停留在十岁出头的孩童形象,他不禁笑笑,觉得滑稽。

“昨晚过来的。有事?”

“我在顺义拍杂志,我爸妈都在北城,我妈说叫你晚上一块儿吃饭。”

谢恺彤十来岁出头堪堪懂事的时候便说要嫁周岭泉,大人们只当她是童言无忌也没放在心上。但周岭泉回港城后,谢恺彤借着那份远亲关系屡屡在他面前晃悠,周围人这才或多或少看出了些端倪。但周岭泉只将她视为亲戚家妹妹,况且他回港城那几年与林永菁的事情圈内人尽皆知,卢家父母将谢恺彤捧在手心,自然对他不满意。

“这次不了,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那我收工了去找你吧,我知道三环那边有家米三,据说还不错。”

“我女朋友生日。我要陪她吃饭。”

那边沉默了三秒钟,说:“我怎么都没听陆析哥哥说你交女朋友了?”

周岭泉懒得搭茬儿。

又听谢恺彤怪声怪调地说:“别告诉我又是个老女人。”

她向来对林永菁与周岭泉的那一段不忿。

“没事我先挂了。”周岭泉冷冷道。

那边被他气到了,还在尖声叽里呱啦。

周岭泉发动了车。他对无关紧要的人总是少些耐心。

-

梁倾的早晨过得飞快。早上开完会将那一行人送出了门,又回办公室对尽调报告做最后的调整,发给高年级律师的时候也已经过了一点。

Mark今天心情好中午请这个项目上的人吃饭,杨峥南也帮过些忙,便一起来了。吃的是旁边写字楼的淮扬菜,人均两百多。

不过老板掏钱,大家也都没有客气。Mark工作时很严肃,私底下还是个挺随和的人。

席间聊起来,才知道Jess是他一手保驾护航招进来的。

三年前他代表KC去纽约job fair招人,当时发了好几个面试offer给芝加哥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其中就有J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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