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她入婚(42)

一叠小黄鱼装进了盘子里,傅予深戴上手套,拿起旁边的肉馅准备炸丸子。

“我来帮你吧。”

洛诗松开他,拿起一双筷子,准备在旁配合他炸。

傅予深斜睨她一眼,见她握着筷子聚精会神的模样轻笑一声,也没说什么,捏了个丸子便丢进油锅里。

果然。

丸子刚溅起一滴油,洛诗跑得比兔子还快。

“去歇着吧。”傅予深从她手里抽走筷子,“我自己来很快就好,但如果加上你,我就不确定大家什么时候能吃上午饭了。”

“……”

好吧,做饭的确不是她的强项。

但洛诗还是觉得丢他一个人在这里,给一大家子做饭很可怜,于是在旁边自告奋勇要帮他念菜谱,傅予深也没拦她。

把解锁后的手机递给她,傅予深头也不回道:

“顺便把你的指纹加进去。”

洛诗接过手机的动作一滞。

心口酥酥麻麻,连唇角也不自觉地弯起。

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

她就站在傅予深的身边,是随时都可以触碰到的距离,可以玩他的手机,等着他做好饭投喂。

甚至比她幻想的要更完美。

她见到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并没有介意她复杂的家庭关系,没有打听她和傅予深是如何相识结婚,避开了所有会让她为难的提问。

洛诗看着傅予深笼罩在雾气中的侧脸,升起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她已经有过美好的人生在她眼前摔碎一次的经历,如果这一切也只会在她人生中昙花一现,如果最终她还是会失去他——

洛诗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经受住这样的巨变。

她无意识地滑动手机,忽的,视线停在了他微信的聊天界面上。

傅予深很少在家族群里说话,但洛诗稍稍往上一翻,就看到了傅予深上午在他们到家之前的对话。

姑姑:[予深带侄媳妇回家我们肯定要来见见,他们俩到底怎么认识的啊,怎么说闪婚就闪婚了?]

傅母:[是予深的大学同学]

舅妈:[大学同学啊,这么说谈了很多年了?也没听他提起过啊]

傅母:[中间分开过几年,后来又遇上了,这才结的婚]

舅舅:[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傅父:[待会儿大家来穿得隆重点,给我们予深撑撑场面,听说人家女孩子家里是当公主养大的,不能怠慢了,是不是@傅予深]

上面聊了这么一大串,傅予深才矜持地回了句:

[没有那么夸张,她很随和,你们只要记得别问她家里的事就好]

下面还有一条是傅予深小侄女拿了爸爸的手机发的:

[小叔小叔!那我可以请婶婶吃我最爱吃的臭豆腐吗?]

傅予深:[不行,公主闻不了这个]

作者有话说:

小侄女:???

-

第27章 入婚

洛诗忍不住弯起嘴角。

抬起头, 她歪着脑袋笑道:

“谁跟你说,我不吃臭豆腐的?”

傅予深动作一滞,瞥她:“你不是说那种东西你闻一口就要晕厥吗?”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见傅予深提起自己年少无知的浅薄见解, 洛诗有些气恼。

小时候家里管束严格, 父母格外注意她的饮食,人均几百块的餐厅都不让她吃,更何况路边尘土飞扬的小摊。

还吓唬她,像臭豆腐之类的东西都是用脏东西发酵的, 吃起来再香也是臭的。

久而久之,洛诗也就断绝了想尝试的念头, 连味道也闻不得。

但后来, 洛诗在纽约的某一年生病,实在是没有胃口, 吃不下任何西餐, 也没有力气自己做点什么简餐填饱肚子。

她的这副模样被隔壁的留学生姑娘瞧见,对方好心分了一包螺蛳粉给她。

是很臭,对于连烧烤都嫌口味太重的她而言, 是很难接受的味道。

但是那天,她吃得干干净净,一口没剩。

因为她知道, 没有人爱她了,她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想什么呢?”

傅予深忽然出声,打断她的出神。

秀致眉眼还残留着几分怅然,见傅予深紧盯着她, 洛诗眨眨眼, 掩住那点旧回忆带来的阴霾, 笑道:

“在想你的丸子要焦了。”

“公主不喜欢吃炸焦了的丸子。”

傅予深:“……”

“公主要继续挥毫创作去了, 你要好好做饭,饭不合胃口,公主是要发脾气的。”

尖尖的下颌微抬,是他最熟悉的骄矜模样。

傅予深抿唇,调侃道:“你要是这么说,我还挺兴奋。”

洛诗:?

“哪种发脾气?说说。”他关掉火,一手撑在台面边缘,抵着她耳根问,“用脚踩,还是用皮带?”

“……”

洛诗掉头就走。

在不要脸上,她真是次次惨败,从无胜绩。

等傅予深摘下围裙,叫书房里的一屋子人出来吃饭时,洛诗刚给傅母画完一副简单的肖像画。

见他进来,姑姑对傅予深赞不绝口地夸:

“不错,你这老婆娶的真是大家闺秀,能书能画,我们家的人顶多也就能画个曲线函数,以后有你老婆在,也能熏陶艺术了。”

“这肖像画画得真不错,不愧是大画家,她还说要给我们每个人都画一幅留个纪念,这孩子真有心……予深,你老婆给你也画过吧?是不是那种油画的人像,特别逼真那种?”

傅予深:“……都不吃饭是吧?行。”

姑姑和舅妈这才招呼一大家子吃饭去。

洛诗这一上午脑力体力双重消耗,早就饿了,上桌后连夹菜的频率都比平时高。

傅母笑盈盈看着她:

“见你这么瘦,还以为你饭量不好呢,我们予深这手厨艺从小锻炼,还算拿得出手,喜欢吃他做的饭就让他多给你做。”

洛诗推辞:“他平时工作也挺忙的,家里有阿姨做,偶尔吃一次就行了。”

“再忙还能不吃饭了?”傅父正色道,“他就是钱赚太多,阿姨做的是山珍海味,自己做的是五谷杂粮,人再怎么有钱,还是得接地气。”

洛诗笑:“您说得对。”

洛诗见过许多一朝发达的暴发户——就比如洛卫东那样的,一贯以呼奴唤婢为荣,恨不得鞋都让家里佣人替他脱。

对比之下,傅予深的父母倒更有涵养。

午饭后,洛诗原本打算继续给其他人也画几幅肖像画,傅母却摆手:

“今后机会多得是,你今天够累的了。”

洛诗瞥了眼厨房洗碗的傅予深,没好意思说话。

“你跟我来一下。”

傅母带着洛诗进了她的房间,门阖上,隔绝了外面客厅的吵闹喧嚣。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观音玉坠,细腻的羊脂玉在阳光下泛起莹润光泽,傅母将玉坠戴在洛诗的脖子上,左右端详。

“我就知道,这坠子你戴上肯定漂亮。”

洛诗还没来得及推辞,就听傅母继续道:

“这个玉坠是我几年前选的,原本就是预备将来给予深的另一半,现在交给你,是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这个词似乎别有深意。

傅母察觉到她的疑惑,微笑解释:

“我其实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了,不过我曾经还以为,这玉坠没有机会再送给你。”

那还是傅予深接他们去纽约度过的某个新年。

那一年,傅予深的公司敲钟上市,事业迈上了全新的高度,傅家更是门庭若市,一些寻求合作的老板经理殷勤的送礼上门,连着好几天家中来客络绎不绝。

傅予深酒量虽好,也经不住这样的连番灌酒,终于在除夕那日喝得酩酊大醉。

等下属送走客人,家里重归清净时,傅母看到傅予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无言地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电视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烟花在哈德逊河上空绽放,与曼哈顿的天际线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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