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她入婚(9)

“有的女孩或许是这样,”傅予深扫了一眼房门的方向,“但也有的,一旦做了决定,哪怕男朋友死在面前,也不会动摇她的决定。”

段驰心生疑窦,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

“……你认识阿诗?”

傅予深还没来得回答他,抱着电脑的思琦从走廊一头小跑着赶来。

见段驰一身酒气的站在洛诗房门外,她立马警惕道:

“驰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段驰立马像是看见了救星:“思琦,你帮我开开门,我还有话要和阿诗说……”

“老板昨天烧了一晚上,今天一睁开眼就去和岑老太太吃午饭,驰哥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让老板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吧。”

听到洛诗昨天烧了一晚上,傅予深眸光微动。

段驰愕然:“烧了一晚上?怎么会!她没吃药吗?”

“老板还要应酬,怎么吃药?”思琦笑容客套,“哪里像驰哥您这么悠闲,还有空去陪女孩子喝酒。”

“……”

段驰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昨晚也不知道是谁起哄,害得他不喝酒根本走不开。

他酒量又不算好,稍微多喝几杯就断片,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和韶露睡在了同一间房里。

原本还打算蒙混过关,谁知道竟这么巧,被洛诗抓了个正着。

这一环扣一环……怎么就这么倒霉?

大约是自知理亏,段驰不再固执纠缠,最后只嘱咐了思琦让她有事一定要叫他,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段驰一走,思琦脸上堆砌的笑意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有这么一个大美女当女朋友还四处留情不知珍惜。

活该被甩!简直大快人心!

思琦在心里骂骂咧咧一番后正要开门进去,忽然想起身旁还有一位眼熟的男士。

她转头好奇询问:

“您是傅总吧,您在这里是……?”

“路过。”

之前思琦在桌球厅亲眼看到这位傅总解了她家老板的困局,所以即便对方语调冷淡生疏,她还是热情地答:

“哦哦,我还以为你和我们老板认识呢……那我就进去了,傅总您慢……”

一个走字还没说完,就听刚刚打开的房门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思琦吓了一跳:“老板——”

身后原本欲走的男人比她速度更快,大步流星地冲进了房间。

桌上的烧水壶还冒着滚滚热气,洛诗站在一地玻璃碎片里,白嫩的脚背肉眼可见被热水烫出一小片痕迹。

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是呆呆看着闯进来的傅予深。

那双眼雾蒙蒙,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水淋湿揉皱的花。

“……去找船上的工作人员拿烫伤膏。”

傅予深紧皱着眉头吩咐吓傻了的思琦,而自己则一边解开袖口衤糀,一边快步走到洛诗身旁将她抱起。

须后水的冷香瞬间包裹住她。

洛诗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轻轻放置在洗手间的黑色大理石台面上。

“我自己可以……”

“如果你想让你的脚背烫伤留疤,你可以继续跟我争执。”

洗手间没来得及开灯,从客厅透入的些微光亮只勉强照亮他的轮廓,大半张脸都陷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水流声填满了两人的沉默。

冷水冲刷过被烫伤的皮肤时有细密如针刺的疼痒,洛诗觉得疼,下意识使力想要挣脱,却反而被攥得更紧。

“忍一忍,很快。”

或许是黑暗藏匿起他和七年前不同的细节,洛诗竟恍惚从他偏柔的声线中听出了几分熟悉的宠溺安抚。

她无端联想到从前无数个夜晚,他抵着她的鬓发喘息时,用缱绻语调在她耳边低语——

诗宝好乖,再忍一忍。

浓睫如蝶翼轻颤,洛诗偏过头去,只垂眸瞧着地上的一瞥影子。

傅予深却又开口:

“连杯子都吓得拿不稳了,我不记得你以前是这么胆小的人。”

洛诗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但千头万绪汇聚起来,又干涩地卡在了喉咙里。

不过都是一些早就过去的陈年旧事。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只会徒增他们两人的烦恼。

都过去了,他们每个人,都应该朝前看。

然而傅予深却从洛诗这片刻的静寂中听出了别样意味。

“……还是说,”傅予深眉间微蹙,“他有过什么不轨的前科?”

“没有。”

洛诗立刻否认:

“段驰不是那种人,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倒是很维护他。”

洛诗以为他会延伸这个话题,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对她和段驰这场戏剧性的恋爱冷嘲热讽几句。

但有关段驰的话题并没有继续。

像一句单纯的随口闲聊,男人垂下的眼睫投下淡淡阴影,让人很难分辨他此刻的情绪。

恰好思琦带着烫伤膏回来,洛诗仿佛看见救星,立刻就要从洗漱台上跳下去。

傅予深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你叫什么名字?”

傅予深接过思琦手里的烫伤膏问道。

思琦的视线还停留在傅予深那只禁锢着洛诗脚踝的手上,呆了好一会儿才回:

“您……叫我思琦就行。”

“好,你打电话给客房服务,点一支香槟。”

“香槟?”

“她昨天和今天都喝过酒,吃药不太安全,但可以用冰镇香槟的冰块物理降温。”

思琦恍然大悟,连忙下楼去客厅打电话了。

洗手间再次安静下来,傅予深和思琦说话的同时手里并没闲着,用毛巾擦干她脚背上的水痕后便拆开烫伤膏替她上药。

并拢的食指与中指蘸取药膏,冰凉的指腹极轻地在她脚背上揉搓,洛诗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她裙摆下的小腿,异样的触感令她的呼吸也不自觉地错乱急促。

“……其实这些我助理就可以做,这样太麻烦你了。”

洛诗试图终止这场漫长的酷刑。

“等她来回跑完,你的脚上的水泡能肿成核桃。”傅予深轻描淡写地解释,“就当我心情好,日行一善。”

心情好?

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板着脸,突然心情好,是因为她昨天才在他面前嘴硬秀恩爱,结果今天就和段驰分手?

洛诗抿紧唇线,刚才因傅予深的帮忙而和缓的语气又突然冷硬几分。

“哦,那过几天要我给你绣面锦旗送到您的办公室吗?”

傅予深动作一滞。

他仔细端详着捧在掌中的那只足,柔软的,从未被不合脚的鞋磨过的,在阳光下会泛着透明薄光的一双脚。

但此刻他却突然很想给这双脚戴上一副镣铐,将她囚起来磋磨,不知道这张嘴还会不会这么伤人。

“用不着,你以为香槟和烫伤膏会记在我账上吗?”

他抽了张纸,细细擦拭指端,冷冷淡淡道:

“更何况我想我们都不愿意下了这艘船后还和对方扯上什么关系,如果再被不知情的外人误以为你和段驰是因为我才分的手,那就更没必要了。”

从洗漱台落回地面的洛诗踉跄了一下。

戴着腕表的那只手动了动,又克制地悬在半空,缓缓收回裤袋。

“你想多了,”洛诗背脊笔直,尖尖的下颌略微扬起,“既然以后都不会扯上什么关系,别人又怎么会误会。”

思琦拿着用毛巾包好的冰块上楼,洛诗接过后便给思琦替她送客,还给她放了半天假。

去打壁球也好,看电影也好,总之好好享受在船上剩下的时间,没必要留在这里陪她,她一个人休息就可以。

傅予深站在洛诗身后,看着她自己拎着冰块回房。

脚背受伤的她不方便穿拖鞋,便光着脚踩在冷冰冰的地面上,隐约间,他耳边似乎传来洛诗二十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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