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坑货,把我骗过来之后,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我推开房门,把粥和小菜放在一边。
薛子扬在睡觉,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一会儿,阿辛师兄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了。
“哟,师妹来啦?”
我说:“你干嘛去了?”
“我刚下楼扔个垃圾。”阿辛师兄一看就是说谎不打草稿的主。
“……”
“我靠,我出门之前明明叫他起来接客……啊不是,我是说招待客人。”阿辛师兄嘀嘀咕咕地要去叫他,我急忙劝住:“你让他睡会儿吧。”
已经是深冬,薛子扬夏天被晒黑的皮肤,慢慢地白了回来。
加上感冒,躺在那里,居然显得有点憔悴跟可怜。
“啧啧,”阿辛看着我,“师妹你这么在乎他,干嘛还拒绝他啊?”
“什么跟什么啊,”我正要找他说道说道这件事,小声开口,“你肯定哪里搞错了啊。”
“不会错啊,”阿辛师兄摸了摸头,“前段时间我跟他开你俩的玩笑,他给我回了俩字‘没戏’,我琢磨着他还没试过呢,怎么这么没自信。谁知道他说他已经表白过了——难道没有?”
说到最后,阿辛师兄震惊地看着我。
表白过了?
什么时候?
我的表情一定比阿辛师兄还要震惊。
就在这时候,床那边有响动,我们扭头看过去,薛子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半坐起来。
他眯了眯眼,大概还在犯困,含糊地吐了个字:“滚。”
“好嘞,那你们慢聊。”阿辛师兄对号入座十分熟练,抬脚就走。
“……”
你们怕不是串通好的吧!
不过,看薛子扬这副病弱的状态,我实在不太好意思说出我的猜测。
只能先把粥和菜端过去,“你要不要吃一点啊?”
“阿辛真叫你过来了。”薛子扬像是自言自语,“我不饿。”
“但是不吃饭没法吃药啊。”
“睡一觉就好了。”
你都睡了多少觉了……
我拗不过他,只能暂先坐回原位。
心想,阿辛师兄怕是搬错救兵了吧。
仔细想想,在薛子扬这里,我说的话哪有什么分量……
坐了一会儿,我又想,我是不是该告辞了?
毕竟,叫我过来是阿辛师兄自作主张吧……没准薛子扬觉得我在这有点碍手碍脚呢?
“你在想什么。”
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我定了定神,半开玩笑半认真,“在琢磨怎么样才能不负阿辛交托的使命,把药给你吃下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把粥给我。”
我连忙替他拆开包装袋,摸了摸,还好,还是温热的。
同时,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
师兄突然开始听话是闹哪样……
“你为什么……”半晌,我开口。
他“嗯”了一声,抬眼看我,“什么?”
声音带着感冒的沙哑和低沉,居然也有点好听。
“说我拒绝了你。”
他放下了勺子,慢慢地说:“难道不是吗?”
“那天问你,要不要我本色出演。”他提醒。
我绞尽脑汁,才想起了那开玩笑般的一幕,不禁目瞪口呆,“你那也算表白?”
“不算?”
“不算。”
那就是扯皮好吗。谁会当真。
“那我认真一次,你要不要?”
他一字一句,在窗帘半掩的房间里,眼睛格外得亮。
第9章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非要用几个词形容的话,大概是四肢不遂,云里雾里……还有惊魂未定。
知道谢嘉轩跟唐静的事的时候,我的情绪波动都没这么大。
心里有点小纠结,小忐忑,小雀跃……
算了,已经放弃思考了……
我以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一直躺尸到晚饭饭点。
“奕奕快起来啊,吃饭了。”我妈在门口敲敲门。
“不想吃……”我翻身,踢了踢被子,“妈,你看下我空调是不是开太高了。”
“你没开空调啊。”
“……哦。”我把被子扯下去一点点。
我妈又说:“有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和油焖大虾哎。”
“我真的不想吃……”我有气无力。
屋里的灯被“啪”一下打开,我妈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双手捧起我的脸:“你怎么了?肉都不想吃了,肯定有大事!”
“……”
还真是我了解我……
大事吗?
我迷迷糊糊地想,算是大事吧。
毕竟,是我大学经历的第一次表白哎……
“不对,奕奕。”妈妈的语气终于沉下来,“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也觉得我脸上有点烫。
刚才我妈伸过来的爪子冰凉,我反而觉得很舒服。
我慢吞吞地说:“可能吧。”
然后就是测体温,喝热水,老老实实地喝了半碗粥,躺进被子里。
“37.5,还好不是很高。你睡一会儿吧。”
说完,妈妈把灯关了,轻轻掩上房门。
说来奇怪,不知道自己发烧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一切正常。
但一量出有烧,我立刻浑身酸痛,犯起困来。
足足休息了两天,才稍微好转一点。
第三天,我终于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再休息一天呗?”老爸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抬起头来。
“今天朋友新店开张,我答应了要去的。”
我开了浴室的暖气,洗了个澡。
当然不是因为要见薛子扬。
而是……
发烧一晚加卧床,已经蓬头垢面的我,实在不好意思出门啊。
我提前了蛮多出门的。
结果,到了工作室,才发现我是最晚的那个。
屋里开着暖气,里面有十几个人,各自寒暄笑闹,遇到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搭把手。
说是开张,其实并没有什么仪式之类的讲究。
最后,大家围坐在桌边聊天吃东西。
由于某些原因,我错过了一露面就把花交给薛子扬的机会。
这会儿才硬着头皮走过去,把花束递给他:“开张大吉啊,师……师兄。”
“噗……”他像是轻轻笑出了声,不知道是笑我叫他师兄,还是笑我真的送了花。琢磨不透的意思。
我又气又恼,但对着他又不好意思发作,连忙赶快入座。
只剩下两个空位。
我挨着卷毛师兄坐下。
特地跟阿辛师兄这个八卦制造者拉开了距离。
但是我完全忘了思考,剩下那个座位是谁的……
直到薛子扬拉开我身边的椅子。
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
阿辛笑得很肆意。
有人拿了几瓶果酒过来。分散放在桌上。
“师妹师妹,晚到自罚三杯!”卷毛大概被阿辛传染了,也热爱起哄,拿着瓶子就要给我满上。
我摆摆手,声音还有点瓮声瓮气的,“我感冒了,还在吃消炎药呢。”
“啊,看不出来啊,师妹你气色这么红润!”
“……”
那是因为我小小地化了一个妆啦。
不过,我拒绝接茬。
“感冒了?”只有薛子扬才找对了重点。
我点点头。
他起身给我倒了杯热水,然后十分自然地在我身边坐下。
四周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觉得,端着板凳等戏看,可以很好地形容此刻其他人的状态。
“师妹什么时候感冒的啊?”阿辛师兄突然问。
我没多想;“三四天前吧。”
“哎?三四天前?”阿辛师兄极为夸张地说,“那不就是你去子扬家探病的时候嘛?”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会传染感冒的事情啊!”
“嘿嘿嘿嘿嘿……”
我:“……”
“起开,”薛子扬抬手撞了他一下,“别丢人。”
大概是怕我脸皮薄,大家很快就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