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他被徐嘉清半路截胡都被这么生气过。

江星野看热闹不嫌事道：“人家……”

话音未落，宋璐已经喝止道：“小红。”

用眼神示意他别说了。

江星野也只是悻悻闭上了嘴。

苏启颜没想到宋璐会替她说话，不由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别在镜头面前装好人。”

宋璐只是知道觉得她气数已尽，难得再去惹一身骚。

“不管你信不信，我对报复你们这种事其实并没有兴趣。”宋璐也没指望，能让她在几天，对自己当年的感觉能有所同感：“但是我真的很讨厌，你们把别人的人生搞得一团糟，然后一副事不关己，嬉笑打闹着跑开的模样。”

甚至还敢跑到她面前晃。

她不想招惹他们是一件事，但是他们明目张胆闯进她的视线，她肯定就不会坐视不理。

“宋璐，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已经没意义了。”她以为宋璐在跟自己求和，难以自控的笑了起来，压低声音道：“我跟你好好说的时候，你不听，现在战争开始了，那就只能有一方活下来。”

宋璐并不在意。

“随便你。”

她一把抓住宋璐的袖子，故意在镜头和嘉宾面前挑衅她道：“你不是提起阮辰言都恶心吗？那我要是跟你说，他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那是不是得恶心的去死啊？

她期盼着宋璐的失控，然而宋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我知道。”

她唇角的笑容一僵。

“那你知不知道，你退学以后，阮辰言去找过你？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六年。”

宋璐依旧如常，丝毫不觉得意外：“我在酒吧见到他那天，他也是想跟我求和，但是我不需要。”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什么都知道，但仍然不在乎。

言语里没有提问，也没有掩饰，只有平静的陈述。

苏启颜哑然。

原本得意的眉眼在瞬间凝固，变得茫然又不知所措：“为什么？”

明明小晴她们听到他们的示好以后，就立刻同意了，而且还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她宋璐凭什么不需要？

“不为什么。”任何原因在她的坦然面前，都显得苍白。

“你知不知道阮辰言愿意帮你的话，你绝对不需要跟一群素人上恋综才能获得一个露面的机会……”她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宋璐在想什么，大家都是人，她为什么总是跟他们不一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哪怕它曾经带来过伤害，但是更重要的是不是把握当下吗？”

“那希望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也能如此豁达而透彻。”宋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任何嘲讽和愤怒，而是难以描述的平静。

苏启颜怔怔的望着她。

那些对她而言最痛苦，最难受的日子，已经不会再让她回头看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

“不是的。”苏启颜难以置信的自语道，宋璐之前都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突然间她就不在乎呢？

而宋璐不在乎那些过去了。

自己又还能用什么胁迫她呢？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宋璐的这六年一无所知，记忆中那个狼狈无依的少女，早已不是眼前的人。

“苏启颜，其实你犯不着用自己的人生跟我赌，因为你赌不赢的。”宋璐虽然不知道苏启颜家里具体是什么情况，但肯定不会是她自己吹嘘的那样，因为她的身上少了一些对生活游刃有余的底气。

而这种底气就是用钱堆出来的。

宋璐曾经意识不到这个道理，可是当她此刻站在苏启颜面前俯瞰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他们那群人可以那么肆无忌惮。

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就算不参加高考，他们的人生也有很条退路。

而那时摆在她面前的只有高考一条路。

宋璐唇角泛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更可笑的是，就算通过费尽心思的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最后也逃不过在酒吧里被他们愚弄的下场。

而在他们之上，还有能将垃圾桶扣在他们身上的人。

宋璐双手背在身后，温和的俯下身，平静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当你有资格俯瞰别人的时候，更应该蹲下身。不要总想着去毁灭别人的人生，以此来证明自己身份来带的存在感。因为十三岁开出的那颗子弹，你不知道会在何时击中你的眉心。”「1」

苏启颜似懂非懂的看着她。

“而这就叫因果。”宋璐缓缓直起身，“不过我知道，你听不懂的。”

所以，她就不多费唇舌了。

转身向坐在沙发上的徐嘉清走去。

徐嘉清双手环胸，颇为意外的歪了歪头道：“没想到你和她能有这么多话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