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追夫](102)
不得不说,张之桃的演技很好,她人如其名,烂漫明朗,但此刻,她表现出来的气质却是清冷的,就连怀疑与怨愤都带着一股浓郁的冷意。
阿妮桑目光寒冽,审视着江留:“你为什么会那群畜牲说的话?”
江留神情一顿,无法解释自己从未来而来,继承了父母的语言天赋,会多国语言包括日语,他低声道:“是从一个留学生那学来的,你经常跟着你汉人阿爸读书,知道师夷长技以制夷吧?就是学他们可用的知识科技来强大自己,然后再制服他们。我不是汉奸,他们也不是我引过来的,我那时候整天跟你在一起,连方便都是你带着去的,不可能是我……”
江留的声音更低了,“我知道你想报仇,想早日亲手杀了渡边,但我昨天打探到渡边正与初鹿野筹划着一个更大的计划,我们必须破坏他们的计划,这关乎中国千千万万的百姓生死存亡。如果现在解决掉渡边,会引起那边警惕……”
方琼玉听到“汉奸”二字,耳朵就支了起来,他做事如读书,一旦专注起来就将身外事抛得一干二净,所以他越凑越近,直到撞上了江留。
“你谁啊?”江留皱眉道。
“我……”方琼玉回神了,面露窘迫。
“cut!”
导演从摄像机后露脸,“之桃啊,你怎么这么看方琼玉?”
阿妮桑冷若冰霜,尤其是经过了寨子被血洗、出寨被小偷骗走阿爸给她亲自打的银手镯、打探消息险些遭侵/犯后,她对除江留外的任何人都保持着高度的防备心。
可张之桃见祁光凑过来就失常眨了眨眼,等到他说台词,更是眼睛一亮。
这完全不符合人物设定。
此刻,全场人的视线都落在主演三人上。
向易水也不例外,只觉得张之桃在导演调侃后露出的羞涩笑容格外碍眼。
令人作呕。
无论经过多少次,诸如这般没立场吃醋的郁闷与不甘都碾压折磨着向易水的神经,啮噬着她的皮骨,叫她疯魔。
她嫉妒,气愤,同时也恼恨起自己来: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的祁光,她怎么就给丢了?
以往用时一年多,她费尽心机才从那么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博得祁光的芳心。
她分明懂得他有多宝贵的!
“妈妈。”
向宝珠察觉到向易水的情绪,面露关切与不安,拉了拉她的裙摆。
“妈妈没事。”向易水深深吐了口气。
向宝珠又拉了拉向易水的衣裙,向易水弯腰,向宝珠在她耳边安慰道:“妈妈,你别难过。”
“我也讨厌那个阿姨。”
向宝珠不太了解情爱,但她讨厌除了妈妈以外的女生喜欢爸爸。这是一种本能。
“我要把她赶走。”向宝珠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不让爸爸发现,也不会让爸爸不高兴。”
向易水一时哑然,这里人多口杂,她不便和向宝珠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只嗯了声。
这一段戏需要重新拍。
不知张之桃原先只是想引起祁光与其他人的注意,还是演员素养过关,她迅速调整了心态,不再眸光灼灼看祁光,尽力演绎着一个冰美人。
“……若你们需要,我必鼎力相助。”方琼玉积极扒光自己背景身份,以求得能为国为民的机会。
未待江留与阿妮桑反应,一个小二拿着空茶壶偷溜了过来,警惕打量二人,然后朝方琼玉道:“少爷,您这又是在做什么?”
这个小二正是方琼玉家的家生子,名唤方雄。
主仆二人来到这里,身无长物,方琼玉年纪小身体弱干不了活,一直是方雄四处干活赚钱供他生活读书。后来方琼玉稍大些想辍学打工,泛方雄死活也不肯让方琼玉出来寻活计。在方雄看来,谁都不配也不能使唤他家像龙像马又像鸟的少爷——龙驹凤雏,他白天当茶馆小二晚上打夜更养他家少爷。
方雄不想懂什么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只知道老爷与他爹临死前要他发誓有生之年护少爷周全。而少爷又老是参加游行,写文章抨击军/阀政/府,还由此被打断腿,方雄不愿意让少爷再掺合什么党什么政。
“阿雄,你去招待客人吧。”
“少爷!”
“去吧。”方琼玉坚持道。
方雄憋屈走开,走前还背着方琼玉,用眼神警告江留与阿妮桑少跟他少爷讲有的没的。
就算因此丢了饭碗,方雄也在所不辞。
且不说阿妮桑,江留也不信任仅有一面之缘的方琼玉,他搪塞了几句,便跟阿妮桑离开茶馆。
方琼玉扒着窗户,不舍又遗憾,巴巴目送他们离去。
“OK!”
祁光如释重负,第一场戏他多多少少还是有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