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向宝珠从自己的个人相册中摘出来的、有祁光存在的照片。

向易水随意翻了一下，“还有呢？”

这里只有向宝珠三岁前的照片。

向宝珠用手帕擦了擦汗，有些疑惑又有些犹豫道：“可是，妈妈，爸爸不是还会回来吗？”

“为什么要把爸爸的照片全收起来？爸爸回来了还要拿出来。”

向宝珠之所以拿她三岁前的一些照片过来，是因为她不想再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流口水，吃自己脚丫子，咧着四颗牙齿大笑，摔了个屁股朝天，被玩偶吓哭什么的。

向易水一怔，本能道：“他现在都不要我们了，你还惦记着他。”

“爸爸只是犯错了。”向宝珠记得向易水之前跟她说的话。

“不是犯错。”向易水纠正自己，也纠正向宝珠。

“你昨晚不是看到视频了吗？”向易水说：“你爸爸要回去工作了。”

“他不觉得是他犯了错。他真的不要我们了，他准备复出，他要开始他的新生活了，他的新生活里面没有我们！”说到最后，向易水激动地将相册用力掷入纸箱中。

相册与纸箱底下的地板碰撞在一块，发出刺耳的声音，随即相册又反弹了一下，重重落在地上。

相册封面的一层水晶玻璃俨然出现一大道裂痕。

向宝珠被吓到了，仍鼓起勇气道：“可是，可是，妈妈你说过的。”

向易水扯了扯嘴角，“我猜错了，我自以为了解他……他早就有离开的想法了吧，不然短短几天，怎么可能这么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安排好……”

一股巨大的被背叛的悲愤与凄惶再次涌现出来，将向易水淹没。

向宝珠瘪嘴，过了一会，她又不安了起来拉着向易水的手，求助道：“是不是因为我惹爸爸生气了？”

向易水一愣，连忙安抚道：“不是，宝珠你别胡思乱想。”

向宝珠摇头，她真的慌了，慌得语无伦次，“是我，就是我，是我惹爸爸生气了。我不想爸爸来接我，我故意躲起来，爸爸找不到我，爸爸着急。我还跟妈妈说爸爸弄丢我，爸爸知道了，爸爸肯定知道我是故意的，爸爸生气了，爸爸问我原不原谅他，爸爸知道的，我不理爸爸，爸爸就生气走了。”

向易水又是一怔，她原以为向宝珠只是简简单单的走丢，没想到另有一番原委。

向易水的沉默让向宝珠更加慌乱。

“妈妈，对不起，我不想的，我只是不想爸爸来学校接我，同学都笑我。可我不要爸爸走。”向宝珠眼眶发红，泪珠一颗一颗接连不断往下掉，“我要爸爸。”

小孩往往比大人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我不要永远看不到爸爸，爸爸不能不要我。”向宝珠一手抹着泪珠，一手执拗地拉着向易水的衣服。

“爸爸在哪？我们去找爸爸，妈妈，我们去找爸爸。”

“我跟爸爸说对不起，是宝珠错了，宝珠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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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要了

“宝珠要爸爸！”

向宝珠难得的天崩地裂似的哭喊声，将向易水唤回神。

向易水放下相册，连忙安慰向宝珠，“好好好，宝珠不哭。我们先给你爸爸打电话，问他在哪。”

向易水暂时过不了自己那关，她不能接受直接去找祁光。

打个电话抛砖引玉还是可以。

以祁光对向宝珠的看重，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

向宝珠眨着泪汪汪的眼睛，“妈妈你打。”

向易水：“……”

向易水暗自纠结了一会，妥协了，“行，不过你先把眼泪擦一下。”

向宝珠听话地拿帕子收拾自己的小花脸。

在母女俩同步的屏息中，向易水拨了祁光电话，“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 answer now.Please redial later.”

母女俩沉默了半晌。

向易水对向宝珠道：“要不换你来？”

向宝珠抿嘴，点了点手腕的智能手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 answer now...”

向宝珠再次拨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向易水紧接着尝试。

接连几次相同的结果，似在进一步证实她们的猜想。

向宝珠小嘴一撇，又要哭，“爸爸不要我们了，妈妈，爸爸不要宝珠了。”

向易水从不知道向宝珠的哭声竟有如此威力：震得她头皮发麻。

“可能你爸爸正在忙，没空看手机，你也知道的，以前你爸爸忙着捣鼓晚餐时连你都顾不上了。”向易水道。

“真的吗？”

“真的。”向易水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