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追夫](49)
向易水面上不显,腿上的餐巾却被她揉得皱巴巴的。
祁光快走到向宝珠旁边坐下,快速看了她一圈,道:“宝珠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向宝珠心里酸溜溜的,“爸爸,我们已经58天没见了。我是在长身体的年纪,肯定会一点一点长大。”
祁光柔柔地注视着向宝珠,自向宝珠出生,他就没跟她分开过这么久。
他很想她。
向宝珠也看爸爸。
向易水也一错不错地盯着祁光。
之前听屈家俊说祁光拍完戏就不再节食了,也在视频中见他恢复了一些,但终究不如亲自看到的放心,祁光脸颊的肉确实回来了一些。
兴许是在片场过得开心,他昳丽的容颜愈发惊心夺目。
祁光爷爷为他取的名字很有先见之明,他就是光,凡是动物都有趋光性。
向易水也是个动物,被祁光深深吸引。
“妈妈?”
向易水回神,“嗯,先点餐吧。”
餐厅的经理亲自过来接待,自认体贴地询问向易水:“还是给您上之前的套餐吗?”
向易水在饮食方面挺“长情”的:每次她吃一样东西总要吃到彻底腻了吐了才会舍弃。
向易水顿时瞅祁光。
自从有了向宝珠,夫妻俩就鲜少在外面吃饭,这家开业时间不足一年的餐厅祁光从未来过,倒是向易水偶尔光顾。
祁光置若罔闻,边听向宝珠重复她在新西兰的新奇事,边摸着她头上的如同她心情一样轻轻荡漾的高辫子。
人总是很矛盾的,向易水原本心虚愧疚着急,可见祁光满不在乎,她又难过愤懑,甚至希望他能当场追问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和谁来这吃饭。
向易水将菜单递给祁光,“你来点。”
祁光头也不抬道:“我跟你一样。”
向易水一僵,左胸膛中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分不清是惧是喜。
“宝珠也跟爸爸妈妈一样。”
在等待上菜的短暂时间里,向宝珠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爸爸,这个送给你。”
祁光打开,里面是四个毛毡小人。
“这是我美术课上扎的羊毛毡,爸爸,妈妈,爷爷和我都扎了。”
向宝珠终于还是学会了独自完成繁琐且枯燥的美术作业。
祁光仔细端详着掌心松松垮垮的羊毛毡小人,身子干瘪,头上毛发更加稀疏,眼睛一上一下,红线嘴巴歪歪扭扭,只有通过小人上的围裙才能分辨出是他,他忍笑道:“很可爱,谢谢。”
向宝珠有自知之明,羞涩地将祁光手掌合上,盖住丑不拉几的羊毛毡小人,掩耳盗铃。
祁光倍感欣慰,“真的很可爱,爸爸很喜欢这份礼物。”
“爸爸,妈妈也给你送礼物了哦。”
向易水心一跳,她确实给祁光买了好些东西,但思及他不会收便没有带过来,打算过后以快递的方式寄给他。
向宝珠宣布答案:“是一棵夜丁香,是妈妈亲手种的夜丁香,就在我们家院子里。”
向易水没跟向南说夜丁香的缘故许,就更不会跟向宝珠说了。是向宝珠偷听向南小声嘟囔往事揣测到向易水的用意
祁光低垂着眼帘,睫森在白玉般无暇的脸上落了两道浓重的阴影,黑与白组合,衬得他如同一个冰冷而无情感的雕塑。
“这样啊。”祁光淡道。
心里毫无波动。
当初向易水告诉他,夜丁香的花语是纯洁的心与美好
可后来,他知道了夜丁香还有另一个花语:背叛。
人生真是处处皆有隐喻。
向宝珠面露不安。
祁光适时抬眼,看向向易水,“谢谢。”
向易水被祁光清冷如玻璃的瞳孔凝视,好似坠入了冰窟。
服务员送餐上来。
祁光转头帮向宝珠系餐巾,温声问:“要不要爸爸给你切牛排?”
向宝珠注意力转移,“不要,宝珠会自己切。”
她人小力气小,但绝不服输。
祁光笑了笑,“好。”
倒是祁光自己切牛排有点不利索了。
向易水注视着祁光僵硬地曲指握着刀叉,片刻,蹙眉道:“拍戏弄伤的?”
屈家俊是个粗心大意的人,竟没留意到祁光受伤了。
祁光不语。
向宝珠关心道:“爸爸给宝宝看看。”
祁光朝向宝珠张开手,“没什么问题,就是食指内侧磕青了一小块,擦药了,过几天淤青就会消,也不疼。”
向宝珠放心下来。
“我帮你切。”向易水伸手过来。
祁光挡了挡,“不用。”
原就不大活络的气氛再次僵窒。
“宝珠帮爸爸切。”
祁光还是拒绝:“不用,爸爸喜欢大口吃肉。”
他刚刚可看见宝珠切她自己的牛排时脖子青筋微起,消耗了大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