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追夫](8)
向易水心中一凛,脑子飞快运转,搜寻着祁光的生日、结婚周年纪念日等特殊的日子,很快,她没有发现与之对上的,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什么日子?”
祁光似乎听出了她暗藏的紧张,轻轻笑了笑,用一种很平静的口吻道:“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会跟我回家办婚礼。”
当时因为意外有了向宝珠,向易水不愿大着肚子穿婚纱,再加上后来向易水的爸爸突然生病,她被迫紧急接手家里的企业,非常忙碌,所以没时间办婚礼。祁光对此有些遗憾。向易水便和他保证:最迟六年,她必定会给他一场盛大的婚礼。
如今向氏集团蒸蒸日上,家庭“和睦”,向易水却将到期的六年之约抛之脑后。
向易水噎了噎。
“我等了很久,我暗示过你很多次了。”
祁光的语气很平静,是极度失望过后的平静,“没有必要再在一起了。”
不知为何,向易水听得有些慌。这种慌乱是向来高傲的她无法克化的,她下意识道:“你说了我就会记得。当初你自己说的,我主外你主内,那些本来就是你的分内工作。我承认我跟宝珠冬日是有做错的地方,可你不满为什么一直不直说?而是选择藏着忍着现在,然后自以为自我牺牲够了,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你这种行为本质是懦弱是自私。”
向易水话头一转,“还是说,你想用离婚来要挟我跟宝珠认错服软?”
向易水最不喜欢被胁迫。
祁光不答。
向易水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气得牙痒痒的,“你做梦。既然你都说要离婚了,那就离婚。但是我要提醒你,以后你想回来,可没有今晚说得这么简单了。”
起风了。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雨。
祁光听到向易水那边的风噪声,刺激得他耳道发痒。
祁光将手机放远一些,过了两秒又拿回来,给了向易水十分明确的答案。
“好。”
——
夜晚的雨延续到早上六点就停了。
祁光在雨停后起床,洗漱,早做饭,将早饭一分为二,吃完自己的份,然后换衣服准备出门,临走前他给左瑞留纸条说他中午十二点钟前会回来。
届时再回老家。
祁光搭车到民政局,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向易水,还有向宝珠。
祁光皱了皱眉。
他认为带着孩子办理离婚证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尽管他知道,向宝珠未必舍不得他。
到底是多年的枕边人,通过祁光的细微表情变化,向易水就准确捕捉到了他的一部分想法,讽刺道:“难道她不应该来见证这件对她而言重要的事情吗?”
向宝珠牵着向易水的手,仰着脑袋看祁光,神情有几分冷酷。
固然,向宝珠还是个孩子,对于家庭的崩分离析,她会本能感到无措与害怕,但在来的路上,向易水已经笃定的给她分析情况:她爸爸这次犯了大错,她们不能纵容他,要冷落他一阵子,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了,再酌情原谅他。
祁光看着向宝珠淡漠的瑞凤眼,心想:她跟她妈妈真像。
收敛起低迷的心情,祁光对向易水道:“进去吧。”
今天来的民政局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祁光他们需要排队。
在这期间,向易水将离婚协议递给祁光。
祁光快速浏览协议,确认协议上与他们所谈的一致,便签了名。
终究还是惦念着向易水与向宝珠的,祁光看到有人离开空出了两个座位,想让她们过去休息。
但她们没有动,齐齐撇开脸,看都不看祁光。
民政局角落里的曾经的一家人,如今,成了敌人。
座位很快就被一对年轻男女坐了去。
这对男女是来办结婚证的——一眼就看得出来,二人依偎在一块,仿佛用胶水粘上的,连彼此对视的眼神都粘稠得化不开。
祁光出神看着这对男女,想起两年前,他达到法定年龄跟向易水来领结婚证的境况。
彼时他们也是带着向宝珠,三岁的向宝珠比现在还娇气,看到父母坐在一起拍照,非要挤进来,也幸亏只有他们在办理结婚证,摄影师看他们一家三口帅的帅,美的美,可爱的可爱,极其宽容,给拍了一张全家福。
时过境迁。
“双方是自愿离婚吗?”
工作人员检查完各种资料后,例行询问一句,眼珠子不住在祁光与向易水脸上转,很明显,工作人员对这养眼夫妇婚姻的破裂,感到非常遗憾。
“是。”
“嗯。”
祁光与向易水同时答道。
空气凝滞。
等了几秒,工作人员没等到他想象中的反转画面,抱憾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