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墨给她看上面的大字——湖南嘉禾县，正在念大学的曾女士。

“不过年龄？”陆娜想了想，“也是，她上学晚，据说小时候总生病。”现在想来，大概是被拐子折腾出的病，真害人。

周龙嘴一咧，哭笑不得：“陆娜，你怎么和谁都有关系呀？你是什么人哪？”

这句话还是当初知道侯佳音她表弟时吐槽玩的，他说她上火车是来认亲的，结果自己家认了亲，正是他师母千想万想的小姐姐。

师兄弟姐妹们争先恐后地汇报情况，他心中大概有了时间表。

15号线上认亲，当天晚上的飞机直接到了，16号见到的人，做的DNA鉴定。17号，也就是火车启程那天，听说结果要一周才能出来，而周龙那边又平安无事，她难得地在师父面前发了脾气，于18日带着还未确认的亲女儿曾凤至匆忙回到哈尔滨火车站，由于工作人员的失误，她在雪中等了一下午才知道车是明天才到的。

回去的路上，她由于过度激动导致神经性昏厥，醒来时已是午夜。她拿着手机，不熟练地一个一个字手写，给周龙写短信。她写了自己的担心，写了徒弟们的关心，和师父的各种行程，她让他放心，他们莫家班一点都没受影响。

她允许凤至整晚陪在她身边，她给她道歉自己的姗姗来迟，去警察局做笔录让凤至回忆起人贩子的身材样貌，她向她保证再也不会抛下她不管，哪怕她不是她的孩子。她名字带“凤”，就和她有缘。

她不让她在老家等待，是为了让她安心。她千里迢迢回到哈尔滨，是为了让周龙安心。做完这一切，她顶着虚弱的身体来到火车站，她知道周龙不下车，所以不让徒弟给他透露任何消息。

最后，她给周龙发语音：“我最近清闲，可能会溜达到车站，如果见到我记得打个招呼。”她在紧张之下牢牢记得只要是家属就都能进去。她忘了这是K203的特殊规则，只有提前报备才行。

语音一共五秒，她一直按着，按满六十秒。

第67章 二十九，过生日

不知何时，柳穗子也来到周龙身边。

“……所以我们的意思是，你这趟先下车，等过了年再继续工作。如果你同意，我就帮你请假。其实我们这一组都有假，毕竟遇到特殊情况，也需要体检和心理辅导。”还有简单的个人调查，这个柳穗子没说。

“就几站了，没事的。”其他乘务员也过来劝他，“要珍惜机会呦。”

正说着话，播报员小姐的声音传来：

“列车前方到站，哈尔滨站，请下车的乘客……”

周龙眼神无焦点望着窗外，他看到了那个身影！是师父和师母！身边那个小姐姐……娃娃脸，齐刘海，真的有二十七八吗？他趴在窗子上，贴脸细看，像一只壁虎。

“出去见见他们。”姜辞墨拉他，“走走，去门口。”

周龙不想去，他怕见了就不想回来了。他不想被扣工资，不想表彰大会上少他一个，可是那是他的干妈啊，他伟大的干妈，他人生中的第一份特别的母爱。

他的脚不听使唤，磨蹭到门口，莫巧巧一下子老了许多，头发白了一半。她泥鳅一样缠上周龙的手，死拉着不放，抖啊抖。

“周龙，去抱抱她。”姜辞墨在后边鼓劲。周龙不去，姜辞墨给他指：“看，记者在拍摄，他们以为你跟师母关心不好。”

哪有这样的事？周龙一下子跳下了车，大喊：“师母，师父，我想死你们了！这是我姐？老姐，我瞧瞧你，真俊！才十八吧？”

“对喽！”姜辞墨笑，她忽然道：“记得带姐姐去看二手玫瑰。”

周龙不明所以，姜辞墨跟他说这个做什么？一转眼，火车门“啪”地关上了！周龙急得直叫等等，可哪有火车为一个人而停的道理？车上三个女孩和一个男孩正对他挥手呢！

“憨包，瞎担心。什么东西还能少了他的，真是。这是对我的不信任。”柳穗子看着他猴急的样子好笑。转头问姜辞墨：“你怎么知道他师母还能来接他？”

“猜的，万一没有再说嘛。”姜辞墨也说不出为什么，当她悄悄找到小艾薇的账号界面，发现下面观众的留言，一点点拼凑出事情的全貌时，就注定了这个结果。要非说个一二三……因为她精通人性？

……

晚上6:18，列车到达五常，蒋大娘下车之后，麻将也没有了。

七点多钟，车厢里剩余不多的乘客聚在一起。分食尚有余温的包子和面包，一边商量着明天吃什么。杜雨晴想起明天是侯佳音生日，道：“得买一个蛋糕。”

“确实，”陆娜讲，“喜欢什么样子的？仍然是黑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