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不脏。”女孩撇开视线，眉头紧皱，那样子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嫌弃。

贺佳成轻笑一声，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女孩的身侧，将女孩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今天是星期日，贺佳成并不上班。

博达的医生每个星期都有一天休息日，只不过在周洛洛没回国之前，贺佳成把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了工作当中，就算在休息日也照常上班。可自从谈了恋爱之后，贺医生说不上对工作不上心了，但明显也没像以前那般狂热。

不仅去找科长去把这一天的休息日要回来了不说，还总是不浪费任何一个可以休息的机会。以前贺佳成是博达当之无愧的‘加班能手’，可这会儿倒频频成了最早下班的那几个。

今天本来说好是要约会的，但外面突然下了雨，周洛洛的兴致顿时就散了大半。

再加上最近因为《我们的生活》的播出，还有《千秋》定妆照的公布，周洛洛的名字这几天总是挂在热搜榜上，出去约会被人认出来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于是贺佳成把女孩从周宅接出来之后便转而带她回到了自己公寓。

因为从老宅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几个水坑，周洛洛的袜子都湿了大半，于是在进公寓的那一刻便去卫生间里洗了脚，所以自然没有什么脏不脏的问题。

“生气了？”

男人抱着女孩正对着自己，随后做了一个自己肖想许久的举动，捏了捏女孩的脸。

周洛洛翻了一个白眼，对贺佳成偶尔的小动作已经免疫了。

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男人好歹还会克制一二，高冷禁欲的外表和民国贵公子有得一拼，总是让人下意识地觉得，他是个彬彬有礼且善于自我克制的人；可当真的谈起恋爱来，周洛洛才知道，男人的表象都是装出来的，人家内心骚地狠，有时候连她都有些自愧不如。

生气倒不至于，她又不是矫情的人，只是一时不习惯他那样的行为而已。

视线突然瞥到了什么，周洛洛的眼神一顿。

因为是在家里，贺佳成不像平日在外穿得那般西装笔挺，只是套了一件简单的圆领体恤和纯棉长裤。体恤的领口有点大，一番折腾下来，男人的锁骨尽现，而之前被敛在衬衫下的纹身也暴露在了空气中……

‘Ad mea’

周洛洛并不会拉丁文，但是巧的是，在美国的那几年，她看过不少翻译国外名著的小说，其中就看到过这个词——

致我所爱。

她以前就知道贺佳成纹了身，但并不知道他究竟纹了些什么。当初隐隐有预感他纹身的原因，可却不敢确信，但现在她倒是没再怀疑了。

指尖下意识地落在了那深青色的字母上，眼神渐深，一时间内心情绪不断翻涌，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佳成被女孩的动作弄得有些痒，连带着心也有些不安分，生怕再继续下去就会有连他自己都把控不住的事情发生，于是便抬手将女孩作乱的手给拽在了掌心里。

喉结微微上下滚动一番，开口时的声音宛若蒙上了一层雾，沾染了几丝喑哑，“别动，有点痒。”

思绪被突然拉了回来，周洛洛低垂着眼帘，看似冷淡地问道：“之前是怎么想的？”

贺佳成又低头亲了一口女孩的手，语气显得颇为平淡：“当初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怕把你给忘了，所以就纹了一个。”

“忘了不好吗？”周洛洛挑眉，对男人的想法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不想。”男人说着，听起来风轻云淡，可这背后藏着多少情愫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周洛洛离开后的十年里，每个深夜，他总是能回想起有关女孩的一切，忘不了是一回事，怕忘记又是一回事。

不得不承认的是，贺佳成觉得自己就是贱，一方面沉溺在女孩离开所带来的伤痛之中，另一方面却又拽着那点记忆久久不愿放手。十年如一日的，任由伤口在那儿不断腐烂也不想去愈合。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就是个疯子。

“你说我要不要也去搞一个？”周洛洛看着那个纹身，眼中的情绪不断翻涌，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情侣纹身？听起来也挺酷的。”

贺佳成皱了皱眉头，不带任何犹豫地冷声道：“不准。”

周洛洛：？

原本以为男人会欣然接受的女孩略显惊讶地问道：“你不愿意？你不想和我搞情侣纹身？”

“我怕你疼。”贺佳成说着，语气多了几分无奈，“而且我也不想你日后会为了这一时的冲动而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周洛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随后双手捧住了男人的脸，微微低头，两人的距离瞬间逼近，彼此的鼻尖也近乎要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