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跟着沈鸫言迈入舞池时,葛烟都还是懵的,“我好像没说……还要陪你一支舞吧?”
沈鸫言等她站立好才松开了人,继而才不缓不慢地伸出手示意,“之前攒着说要还的,你忘了?”
她迟迟未动,目光落在他好看的手上,“………所以是现在就要还?”
沈鸫言逆着光,视线自上而下落,不知道又想起什么,只微微将目光捱过来,单手轻揽过她的腰肢,缓声道,“不是。”
………所以他那样说着要还,却辗转又说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他原先穿着大衣时眉眼清凌,待到真正地到了厅内,被这四处往下落的繁华灯光照射,反倒显出那张脸的优越。
和挺括的正装相对,眉梢处轻点风流。
葛烟因着他的动作,下意识整个人便倾身往后仰,她原本柔韧度便好,此刻因着他的些微靠近,往后稍折出格外柔软的模样。
像是在狂风中仍显韧劲的蔓沙陀罗。
“我只是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似是笑了下。
“那个以后再用。”沈鸫言看向她,“今天这场,是我邀请你。”
---
一场舞随着音乐的悠扬为定调,须臾便转了场,结束得还算是快。
舞池里站有不少相对的男女舞伴,此刻也渐渐散去。
等到沈鸫言被人叫走时,葛烟径自站在角落里,还在凝神细想刚才所发生的事。
她几乎是被沈鸫言那一套又一套接踵而至的话术砸得有些晕了,那会儿没反应过来,眼下更是没反应过来。
待到灌了些许冰冷的白水后,她才似是回过神。
可残留的触感却难以让人忘怀。
纤细腰肢被轻轻揽住,哪怕力度并不算大,可他修长骨感的指骨就这么隔着轻薄的礼服,缓缓地将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
直熨得她发了麻,恍惚间只觉腰间那块儿好似有了无形的桎梏。
到了此刻仍环绕在周围似的。
算了,需要打住。
定了定神,葛烟决心还是去忙她今天前来赶来的事。
今晚的慈善芭蕾晚宴除却有芭蕾大拿以及界内泰斗的参与,慈善项目也是各路人士所格外关注的。
据悉除了那扇金身,以及有百年传承之光的芭蕾舞裙,格外吸引人的,还是芭蕾新型慈善款项的设立。
美好的希冀是,能够让更多人实现芭蕾梦想的愿望。
项目的设立需要筹款,而用以筹款的方式却不单单以金钱募捐的方式。
反倒是通过其他界内所捐赠的画卷、手工艺术作品亦或者是昂贵藏品等等,予以视线。
以此借用以收藏的名义,两厢齐美。
但先前葛烟要准备过来时也从郝兰蓉那里知晓,今天也仅仅是捐赠项目的展出,日后的拍卖还需再等待。
她今天过来除了要见当年在瓦尔纳参赛时的一位导师,内里其实也暗暗藏了有自己的小心思。
葛烟还在原地踯躅,慈善晚宴经由开场舞,也终于迎来开宴时刻。
哗啦啦如流水的掌声从不远处传来,位于半楼顶层的金身旁,有两位年长的人落于室内露台处,径自站在那。
一位是德高望重,在国内芭蕾界享誉盛名的前辈;一位则是金发碧眼,身形略微佝偻看起来很是和蔼的老头。
开宴仪式准备了鸵鸟蛋大小的镀金礼盒,年长前辈笑道,“感谢各位的莅临,在此提前预祝今晚慈善晚宴圆满完成。”
那位外国老人也笑眯着眼,朝着楼下用法语将同样的致辞转述了一遍。
掌声由此更为雷动,葛烟顺着人海,看到立于厅内的那人。
沈鸫言立于正前方,侧边除了耿秘书,身后则紧紧跟了一群人。
这些人她倒也觉得眼熟……
好像是之前她进庄园时,沈鸫言吩咐着让走开了的那一群人。
再往后看,沈鸫言的侧方也有一中年男人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
只是看上去便有些年纪了,浑身上下萦绕着的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上位者信息。
长得也莫名脸熟……
葛烟眺望完这位中年男人,复又看向沈鸫言。
待到她收回视线后,不免扶了扶额,只觉今日所见之人太多,脑海里都有些乱。
在原地立了会儿,葛烟还是打算去寻郝兰蓉。
毕竟这样的场合里,和老师一起才较为方便。
只是等她将整座礼厅都寻了遍,都没寻到熟悉的身影,倒是觉得诧异了。
人能去哪儿?
将步伐缓缓迈上旋转楼梯的台阶,葛烟还没走几步,自上往下的一人倒是停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