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淮真觉得他小看唐瑞了，这小孩心眼可多着呢，绝对没有他一开始认识的那般乖巧。

“啧。”方之淮抽出烟丢桌上，“你今天来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赵大力他们。”唐瑞坦率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意料之中的事，方之淮也没拦着，干脆道：“走吧。”

方之淮起身在前面带路，唐瑞跟了上去。

不同于第一次来实验室，这一次他不再紧张与不安。

从进电梯到地下实验室，唐瑞依旧不习惯重力下坠引起的耳鸣，忍不住皱了皱眉。

方之淮站在一旁似乎注意到了，建议道：“下次带个耳塞试试。”

“好的。”

他跟在方之淮身后穿过好几条走廊到了内科区。

唐瑞站在病房门口，门没关，从门缝里能看到赵大力正坐在床前耐心地给赵思思喂水果。

实验室的配餐会根据体检状况调整，每位病人都有自己的专属配餐，这是父女俩之前从未有过的待遇。

赵思思先发现的唐瑞。

相比一周前，也不知是不是唐瑞错觉，小姑娘似乎自信了不少，不再那么畏惧陌生人的到来。

“爸爸，是哥哥。”赵思思摇了摇赵大力胳膊，往门口喊了声。

赵大力扭头见到唐瑞也很惊奇，面色说不出的喜悦。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唐瑞能从赵大力热切的目光中看出些许的激动。

“方教授。”赵大力赶忙起身走到门口略有些拘谨地跟方之淮打了声招呼。

可能在他这种没多大文化的人面前，穿白大褂的方之淮总是不怒自威。

“你们聊。”方之淮轻点了下头算打过招呼，丢下一句转身先走了。

“小唐，真是你啊！”见人走后，赵大力重新将目光落在唐瑞身上，热情招呼：“快进来坐坐。”

唐瑞大致扫了眼房间摆设。

父女俩的行李少得可怜，床头柜摆放着医院配发的水果以及各种瓶瓶罐罐的药。

台面上除了那只破旧的洋娃娃被珍惜地放在枕头另一侧，基本没看到什么私人物品，一股心酸无端涌上心头。

“打扰了。”

唐瑞说罢，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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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 方教授 糖糖 真是奇怪的三角关系哈哈哈

第17章 粉色洋娃娃5

病床上的小家伙唇色有些苍白，精神并不是很好，看上去病怏怏的，不过在努力保持清醒。

她见唐瑞走近，下意识将身侧的洋娃娃抱在怀里寻求安全感，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唐瑞。

“思思你好，我是唐瑞哥哥。”唐瑞走近温柔地打了声招呼。

小女孩大概不习惯跟陌生人交流，偷偷往被子里缩，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如夜色般漆黑的眼睛，明亮闪烁，颇为害羞地喊了声：“哥哥好。”

“这孩子比较怕生。”赵大力在一旁解释。

唐瑞点点头表示理解。

说来奇怪，提出要看赵大力的是他，可真站在人面前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概正是因为他经历过这种场面，才会觉得现如今的情况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先不说实验是否会成功，就算最后成功了，也有一方会付出昂贵的代价。

唐瑞只好找了些题外话聊。

“赵大哥，最近在这还住得习惯吗？”

“还成，这里伙食比俺们平时吃的好不少。”

“那就行，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方教授，他人其实很好。”

“谢谢谢谢。”赵大力客套地道完谢，看了眼床上的赵思思，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其实俺原本以为没什么希望，现在等于多给了俺一条出路，已经很感激你和方教授了。”

唐瑞轻轻摇头：“赵大哥，我也只是做了个推荐，真正做选择的是您自己。”

因为经历相似，唐瑞能从赵大力的话语里读出他的无奈与希翼。

时间飞逝，两人投缘地聊了一下午，唐瑞也简单地讲了讲他和奶奶的经历，赵思思就半躺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大人们讲话，后来渐渐有了困意，眼皮子开始打架，最终困意战胜了清醒，陷入沉睡之中。

赵大力见状，走近给赵思思换了个舒服的睡姿，盖好被子以防着凉。

哪怕是睡觉，赵思思怀里依旧抱着那只洋娃娃不撒手。

赵大力刚准备拿走，却发现小家伙手里的力道很重，最后也只能随她去了。

他回过身，见唐瑞目光落在那只粉色洋娃娃身上，想起两人初遇时的场景，窘迫又尴尬地笑了笑，缓缓向唐瑞解释。

“这只布娃娃是孩子两岁时俺给买的，那么丁点儿的小孩子能记得什么呢，就记得好吃的跟好玩的。”

灯光之下，赵大力坐在床侧，目光落在赵思思安静的睡颜上陷入了回忆，他的嗓音夹着久经磨砺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