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命赠予计划(45)
后来母亲不再执着于让我给弟弟安排工作,倒是直接要钱了,目的很明确。
思及母亲养育之恩,我给了,拿的个人财产。
后来许是要钱这件事比找工作更容易让我同意,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的父亲也开了口,我无法拒绝。
我不清楚一个父母生育自己孩子,是因为爱还是因为生了没有办法,所以顺手照顾一下。
如果是第二种,我想我应该就是顺手的那个孩子。
我厌恶自己一次次妥协于父母的软言软语之中,更担忧着自己原以为“岌岌可危”的婚姻里,失眠的痛苦向我袭来。
我知道我病了,如果我不脱离出来,没人能够帮得了我。
怕先生看出异常,我尽量学着以往平稳地语气跟他对话,有时会不太自然,但先生可能过于忙碌没看出什么。
我有去看医生,买了药,只是看着空荡的身侧,这药不吃也罢。
先生第一次说出“离婚”时,是在醉酒状态,考虑到酒后吐真言的情况,我绷着脸差点没控制好自己情绪。
思来想去,这一天终于来了。
随着先生日渐早出晚归次数的增多,我是有那么一些预感的,甚至“离婚”二字这段时间在我脑海演练过,我以为我听到时能够更加平和,可我想太多了。
虽然先生后来将那两个字收了回去,但我却放在了心上。
我最终没能好好照顾自己,越来越怕接到家里电话,甚至在先生试图靠近时变得敏感。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不想在先生面前失控,所以努力地工作,想着有一天我当真不在了,他也能轻松些,就当谢谢他给我圆过一场“家”的梦。
车祸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头脑闪过的最后一幕是先生许诺要给我一个家的画面。
我很喜欢他所描述的那个家,也很抱歉可能不能够再陪他了。
意识混沌的情况下,我听到了一阵几近绝望的哭声。
那哭声和先生的声音很像。
他很久没这么嚎啕大哭过了,上一次还是结婚的时候,因为感动。
我可能就是他命中的劫,足以令他大喜又大悲。
胸口很沉重,眼皮也无法睁开,身上的每一处胫骨无一不在疼痛,只能隐约听到先生哽咽的声音,无法给予回应,也无法替他擦泪。
这是我最无助的事。
后来的某一天,意识渐渐清醒,听到了先生的自白,才顿悟先前是我误会了先生。
没有所谓的第三者,只是我们缺乏正确的沟通,导致出现了对彼此感知的错觉。
最后,感谢先生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终于可以脱离第一次生命的桎梏了。
——“从今以后,我,张知年,将永远成为艾佳敏的归属。”
先生笑着说。
我没有告诉先生我很乐意,因为行动足以证明我爱他。
第29章 择校的选择
“所以说,有钱人也会有烦恼。”
得知艾佳敏生病的前因后果,协会人员都很唏嘘。
许悠悠手撑着脑袋,靠在前台发出感慨。
“要不怎么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呢。”
顾远洋耸耸肩,很不以为然。
作为心理学专家,他见过太多这种案例了。
“有的人,你别看他表面光鲜亮丽,阳光洒脱,其实所有的压力都留给自己了。”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很不像是他的风格,就仿佛意有所指一样。
唐瑞坐在一旁听到了,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没细想,整个人蔫里吧唧的,苦着一张脸似乎有心事。
许悠悠和顾远洋两人也注意到了唐瑞的不对劲。
“小唐?”顾远喊了声,走过去坐在唐瑞对面,唐瑞依旧没什么反应。
直到顾远洋食指轻敲了两下桌面,这人才回过神。
唐瑞见顾远洋不知何时坐到自己对面了,眨了眨眼:“顾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还问你怎么了,今天来到现在就跟个小木头人一样杵这一句话也不说,跟方之淮吵架了?”
唐瑞有一丝错愕,寻思自己表现这么明显吗?
被戳中心思,唐瑞垂下头略有些无精打采,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闷闷应了声:“……应该算吧。”
如果方之淮单方面不理他算吵架的话。
顾远洋见状,轻挑了下眉,跟许悠悠交换了个眼神。
“瑞瑞,老大虽说脾气古怪,但是人挺好说话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想办法啊。”许悠悠热心肠道。
“我分数下来了。”唐瑞说。
顾远洋见唐瑞犹犹豫豫,以为这人是考得不理想,于是出声劝慰:“没事,分数都是次要的,考都考完了,不要多想。”
“对啊,瑞瑞,高考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路口罢了,也不是终点站,你不要气馁,老大应该能体谅到你的心情。”许悠悠跟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