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捡走了？还是滚落进了他看不见的角落？

沈绛河猜不到，也无瑕继续废时，他搓了搓手臂，身形一变，眨眼间，身材矮小的小猫崽，跃下台阶，远远的跟上了霍曦和。

“喵呜～”

厚重的云层中，渗下的薄弱的阳光斜斜的落进了窗户敞开的书房里。

那斑斑光影笼罩的木桌上，散落着几片绿油油的叶子，一颗颗圆润的红色浆果，肆意滚落，却又小心翼翼的没有跌落书桌，一颗略显胆大的果子，亲密的挨着霍曦和未曾读完的书。

敞开的那一页书里，印着一株植物，其名相思子，一页的单一色调，唯有那植株上的一簇果子红的惹眼，样貌与那散落的红极为相似。

书中的红，有毒却解毒，这书外的红，入不了药，没毒亦不能解毒。

摘它的沈绛河知道，这果子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的特别大概就是很甜却不腻人，带着些让人唇舌留恋的酸和清香，很好吃，不然他也拿不出手用它来报答霍曦和。

——

吃饭时沈绛河也没有化成人形，他妖力尚且不稳定，维持原形能较好的保存体力，以此更快的恢复，而且穿的单薄，比起人形，还是原形更舒适温暖。

最重要的是，原形的自己，身上脏脏的，坐在一起吃饭不好……

原型的沈绛河，又不肯上桌，霍曦和又没法让人趴在地上进食，最后小猫崽坐在了凳子上，将摆好的吃食放在了另一个凳子上。

往日里，基本都是魏申送饭，厨房帮工的佣人来收，这次送的，收的都是魏申，这么说也不对，因为魏申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侧跟着的就是来收餐具的佣人。

霍曦和又怎会不知道这是打的什么哑迷，等那佣人一走，他就向凳子上窝着的小猫崽介绍人。

沈绛河在魏申进来时，就一直盯着他看，开始是下意识的警惕，后来就成了有好奇的打量。

霍曦和的介绍很简单：“这是魏申，宅邸的大管家。”

魏申笑眯眯的对着小猫崽行了个执事礼：“沈先生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闻言，沈绛河震惊的瞪圆了眼睛，一双墨绿的猫瞳，望着魏申：“喵呜！？”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魏申笑了笑，从西服的口袋里取出一叠折的方正A4纸，缓缓拆开：“是与警方交接时拿到的资料。”说着他将纸双手奉给了霍曦和。

霍曦和捏着那纸张，从名字看起，他没有继续往下看，也没有挪开视线，淡淡道：“霍曦和。”

霍什么？霍曦和！？

小猫崽瞬间乍起，直勾勾的看向霍曦和：“喵呜……”

哪个霍？东山的霍？

霍曦和抬眸迎上那视线，给出了准确答案：“是。”

一瞬间，沈绛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一开始看着宅邸气派，只当他是一方大妖，不曾想，两人之间的差距，比他所想的还要遥远……

若放低一截，他尚且能用［共鸣］安慰自己，可如今，安慰不了了。

因为除了所谓的［共鸣］大饼，他似乎没有一点，是能衬得上的，他是该负责，因为他的出现，妨碍到了霍曦和。

小猫崽拉拢着耳朵，尾巴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有那么一瞬，魏申甚至看到了小猫崽头上有一顶黑压压的乌云，电闪雷鸣的。

霍曦和将那毛茸茸的小脸上的情绪变幻尽收眼底，原形有一点不好，就是眼睛太大，容易被人看清情绪。

从震惊到没落，甚至是自嘲厌弃，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喜悦与窃喜。

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让霍曦和没有全盘拿捏的快乐。

沈绛河垂着脑袋，久久才抬起头来，圆溜溜的猫瞳注视着霍曦和：“喵～”

我会努力学习，修炼，不会让你吃亏和不值的。

已成定局，自卑又有何用，他能死里逃生，就能做好自己，更能做好东山之主霍曦和的伴侣，何况他也不是那么不堪，他有画画天赋，妖力也不差，脑子也不笨，所以努力一把，奋力往上攀爬，一定可以。

沈绛河不止一次想过，被人接走，或是逃出去后，抓住机会，之后拼命的往上爬，他想学习画画，他想上学，他想好好修炼。

天生在崖底，不曾见过阳光，他要抓住偶尔渗下的温暖，将其当做跳板，借势得偿所愿，如今，机会不就来了。

霍曦和的心，被轻轻的敲动了一下，同样的意料之中，却是难挡的惊喜。

他望着小猫崽，面上情绪波动不大，挂着浅淡的笑意。

“愿能如你所说。”

——

魏申是个有眼色的，量了身材尺寸，去洗澡时趁着沈绛河忙碌，他又给人安排了住处，就在霍曦和那院，主院房间多，面积大，采光好，任何一间屋子沈绛河都能睡的舒坦，又不会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