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的？”洛灵问，他俯视着闻浅，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闻浅不在意道：“在山洞的时候就知道了。”

洛灵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闻浅：“那你还把我带出来？”

“我想知道你想干什么，”闻浅笑了一声，“说什么灵力散尽只好化形为玉，被压在土里不知道几百年，到底是因为你所说的‘误入此方世界’，还是……因为你正在被囚禁呢？”

洛灵气笑了，“若是我被囚禁，你岂能这般容易地将我救出？”

闻浅歪了歪头，“谁知道为什么呢。你所说的什么‘灵气’，我虽未引气入体，不知道哪里灵气多、哪里灵气少，但我也知道灵气充裕的地方多是钟灵毓秀之地，可这里——”闻浅轻笑一声，“穷山恶水，还有一群冥顽不化的刁民，这算哪门子的灵气充裕？你这三个月到底修的是哪门子的炼？”

洛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也不乏欣赏之意，“你说得不错，这里并无灵气，”他吊诡地笑了一声，“我这三个月所吸收的，是这里所有人从前、现在、以及未来的——气运。”

闻浅没被他吓住，反而问：“为什么是我？”

洛灵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来到院中。宗祠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中间露天的院子里立着一口井。井中原本不断翻涌着活水，但自从洛灵来了之后，井中的水便逐渐枯竭了，只不过很少有人来，竟也没人发现。

“我本是孽鬼，犯了罪业被流放到此方世界。那处山洞确是我的囚禁之地，只是沧海桑田，一切都变了模样，也给了我逃脱的机会。”洛灵转过头看向闻浅，笑道，“那机会，便是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选中了你么？其实没有答案，不是我选了你，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是你太特殊了。”

“特殊？”

“我沾染了世间大多数孽果，纵然受千年镇压，身上的孽仍未洗尽。当初在山洞里，我告诉你的‘灵果说’并非是骗你，只是并非‘灵’，而是‘孽’罢了。若是寻常人吃了，大约只是倒霉几日，但是你嘛——”洛灵在闻浅身边转了转，幸灾乐祸道：“不知你有多大的怨气，受过多大的苦楚？可惜此间灵气匮乏，若是在我那个世界，这便是转化为孽鬼的前兆啊！”

闻浅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哀怨过度，所以才会受了你的‘孽’，生出灵智？”

洛灵只看着他，答案不言而明。

“那我现在算是孽鬼了？”

“当然。”洛灵道，“所以，你我都是同类，我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

闻浅表面上若有所思，实则根本不相信洛灵的话。

7788揣了满肚子的疑问，问他为什么还不相信洛灵，闻浅道：“他骗了我一次，我又怎么会相信他？”

7788不理解：“现在您和他都坦诚相待了，他没必要再骗您了吧。”

闻浅摇摇头，“欺骗只有0次和无数次。”

“那善意的谎言呢？”

闻浅笑了笑，“当然也包含在内。况且谎言又怎会有善意恶意之分呢？有时候说谎者以为那是善意的，其实只是另外一种利己罢了。”

而现实中，洛灵见闻浅信了七分的样子，心中不免得意。怎料闻浅却突然说了一个无关的话题：“我跟你说过的，还有一个人和我的情况相同，可我觉得他不是孽鬼，因为他一直过得很好。”

洛灵皱眉：“过得很好？”

闻浅便把麦芽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下，没想到洛灵即刻便变了神情。他先是惊恐，又变得怨毒，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正派老贼，原来还留了这么一手！”

“什么意思？”

洛灵平复了心情，只是脸色却一直不好，他沉声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因我而开灵智，而你说的那位麦芽则估计是受了正道遗留在此间的灵物的机缘，也开了灵智。——恐怕那灵物就离山洞不远！”洛灵捏紧右拳，“早闻正道中有善于卜算者，能猜中天机，没想到此言不假，竟能算到几千年后的异世。但是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你——”洛灵低头看了眼闻浅，狰狞地笑道：“等我恢复了，你就带我去找你说的那个人，我要亲手……杀了他。”

闻浅轻飘飘地“哦”了一声，大概没放在心上。这让洛灵更生气了，只是现下还要依靠闻浅，故而不好发作。

原著中并未将麦芽和闻浅产生灵智的原因道出，毕竟这只是篇小甜文，不需要太多逻辑。而世界真实形成后，世界意识则自动补足了这其中的逻辑，即异界的正邪之争。只不过这条暗线从未在原著中出现过，闻浅也不当回事。因为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反而是“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