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浅不敢看张文青的眼睛，“是……赵怀荣，赵同学……他最近一直在帮我补习功课……”

年级主任点点头，“赵怀荣啊，他也是个好孩子。”

闻浅也跟着点了点头。之后几位老师们都询问了他一些学习上的问题，还问他有什么学习上的困难，关心备至。只有数学老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毕竟不管闻浅学文还是学理，数学肯定都是要学的，然后闻浅这次数学还只考了56分，这短板也太明显了。

闻浅受宠若惊地离开了办公室，回教室的途中，一些人认出了他，眼里有不屑、有反感，也有……惊讶。他的成绩已经传遍了。

刚坐在座位上，齐滢滢突然用笔戳了戳闻浅的后背，闻浅转过身去，看见齐滢滢笑容灿烂的脸。

“喂，听说你这次考了满分？”齐滢滢的语气有些不客气。

闻浅连忙摆手否认：“我没有，没有考满分！”

齐滢滢“嘁”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成绩好有什么了不起的？是不是赵怀荣提前把答案给你了？”

闻浅神色大惊，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他没有……”闻浅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压低了声音，“他没有给我答案，我、我没有作弊……”

齐滢滢显然不信，鄙夷道：“你不作弊能考这么高的分数吗？就凭你？”

闻浅的脸色涨成了猪肝红，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软弱可欺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还能生闷气了，丢下一句：“反正我没有作弊！”又转回身去，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赵怀荣平时并不关注成绩，因为他和杜权书常年霸占榜一榜二，别人的成绩如何跟他无关。但今天的一次课间里，前桌的一位男生突然跟他说：“你知道闻浅这次考了多少吗？”

前桌的那位男生跟赵怀荣关系不错，赵怀荣虽然讨厌闻浅，但还是装作好奇地问：“闻浅？他考了多少？”

前桌捂着嘴，扔出了一个惊天霹雳：“683！他考了683呢！”

“683？”赵怀荣愣神了片刻，又笑道：“他最近确实学习挺努力的。”

见赵怀荣面色不改，前桌就知道他想岔了，连忙道：“不是！他虽然总分不高，但是数学考了56，理综也只考了67分！”

赵怀荣错愕，他盯着前桌，似乎在确定他没有开玩笑。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前桌越说越起劲，“现在都传遍了！闻浅还被叫去了办公室，一群文科老师都在呢，年级主任也在！估计就是在劝他学文科。”

赵怀荣控制住了神情，勉强地笑了笑，“他文科……确实挺有天分的。”

前桌没察觉到赵怀荣的异常，拍了拍胸口道：“恐怖如斯啊！他不仅语文考了139，文综还考了278分，278啊！我能考200分就谢天谢地了。”

赵怀荣刚想说话，就看见杜权书出现在了教室门口，神色凝重，估计也是来找他聊这件事的。赵怀荣站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地对前桌说：“反正你又不学文。”

赵怀荣走出了教室，前桌还望着他的背影嘀咕：“理综我也考不到278啊……”

赵怀荣和杜权书习惯性地去了天台。两人站在围栏旁，杜权书问：“你知道了？”

赵怀荣说：“他考683那件事？”

“嗯。”

赵怀荣冷笑一声，“他应该没有作弊，要是作弊，这消息根本传不出来。”

杜权书担忧地看着他：“我听说……他跟老师说，是你帮他补习功课，所以他才能考这么高的分。”

“你信？”赵怀荣讽刺道，“我早该知道的，他当初跟我说他被诬陷作弊，说自己想要成绩变好，只是想让我为他补课当托词罢了！我才不信就两周的时间他能进步得这么快，不过是拿我当挡箭牌而已。”

杜权书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赵怀荣阴沉着脸，紧握着栏杆，手背上青筋暴起，语气冷硬道：“他也是重生的？”

杜权书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如果是重生，他不会死那么多次，尸体也没有‘活’过来。”杜权书说，“我记得他上辈子成绩确实挺好的，尤其是文科。”

“哈。”赵怀荣手拉着栏杆，身体却往后仰，天台上的风很大，吹乱了他的碎发，仰头看去，天总是阴沉不已。赵怀荣低声笑着：“原来是扮猪吃老虎，哪怕沦落到了那种处境，也不是个善茬啊……”

或许是风太大的缘故，他们都没听见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个人轻轻地推开铁门，也不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望着赵怀荣和杜权书的背影，轻声道：“赵同学……你们真的在这里啊。”

赵怀荣浑身一僵，转过头去时，看见了闻浅缓缓张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