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97)

她气馁地又回到椅子上坐下,这时刚才那两个丫鬟又回来了,问她可是要喝茶吃点心,凤笙打起精神,和两个丫鬟说话企图套到些许关于此地的信息。

*

凤笙以为魏王被她气走,暂时不会来了。

谁知刚掌灯,他突然出现了。

宗钺换了身衣裳,穿着玄色暗纹锦袍的他,尊贵,矜持,伟岸,高高在上,但却冰冷。换了身蓝色袍子的他,少了些尊贵冷硬,多了几分俊朗。

即使凤笙现在很讨厌魏王,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自己平生见过的第二俊的男子,第一俊的是她爹。但那又怎样呢?英俊的外表下却有一副阴晴不定的臭脾气,只会让人觉得讨厌和惧怕。

“姑娘用饭了?”进来后,宗钺神色淡淡地问。

丫鬟的胆子似乎很小,嗫嚅地说了句没。

“德旺,传膳。”

缩在门外没进来的德旺,殷勤响亮地应了声,匆忙吩咐下去。

不多时,就有几个下人提着食盒进来了。

德旺亲自动手布膳,宗钺在桌前坐下,见凤笙站着不动,道:“怎么不坐?”

凤笙犹豫了下,在边上坐下。

宗钺拿起银箸,见凤笙不动,看了她一眼,她只能跟着持起银箸。

有菜怎可能没酒,宗钺示意德旺,德旺拿起酒壶给他斟了酒,斟完他看了看凤笙,似乎有点犹豫,又给她斟了一杯。

德旺知晓凤笙是喝酒的,酒量不比男人差。

不对,是比一般男人都好,反正就不像个女人。德旺现在都快错乱了,想不通自家殿下怎么就看中了这样的女人。虽然早就有了苗头,但真当宗钺费尽心机命人把方凤笙掳进了这处园子,德旺才面对这个现实。

除了看中,德旺也想不出还有别的。

衣裳是亲自挑的,明明被气得大怒而去,到了快用晚膳的时候又巴巴跑来,明明是自己吩咐让晚点给这边备膳,偏偏进来还要装模作样问一下。

这样的殿下让德旺太陌生,别看他站在这儿好好的,实则头皮发麻。

凤笙也是个洒脱的性子,既然躲不过,就面对吧。她端起酒盏,摇敬了宗钺一杯,而后一饮而尽。

宗钺看了她一眼,也饮尽杯中的酒。

有酒开头,似乎就容易打破僵局,凤笙一边吃着菜,一边喝酒,她虽是一身女装,但端起酒盏那一刻,似乎就自动进入了男人的状态,行举之间极尽潇洒之能事,如果不去看那身衣裳,还当这是一位端方俊朗的少年郎。

“殿下费了这么多心思将我带到这里,肯定另有含义,是跟那把竹节壶有关?”凤笙突然问。

宗钺顿了下:“你还不算愚笨。”

方凤笙自然不愚笨,白日那会儿不过是突遭大变,安静下来静静想一想,她就不可避免想到前阵子魏王送她的那把竹节壶上。

“殿下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但就是不愿透露。既然如此,又何必多管闲事?”

“你——”

“怎么?”凤笙捏着酒杯,一抬下巴:“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不知好歹!”

这几个字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宗钺牙齿缝里崩出来的。德旺太熟悉魏王的脾气了,忙把屋里侍候的人都挥退了,自己也悄悄躲去了门外。

“什么是好,什么是歹,殿下不是我,又怎知什么对我是好歹?”

“本王说过,别引火自焚!”

凤笙一声轻笑:“我是在引火,但是烧我自己还是烧别人,暂时未可知。”

“自信过头就是狂妄了。”

“殿下就当我是狂妄吧,反正我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殿下既然不想说,何不继续保持沉默,又何必出手干涉。”凤笙端起酒盏,又是一杯。

“如果方启之还活着,他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你以为你是谁,仅凭一己之力就想动摇数座大山?”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见宗钺似乎想说什么,凤笙打断道:“如果殿下是来用饭,那就好好用吧。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不要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话题了。”

别看她这么说,之后表现不开心的反倒是她,抱着酒壶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把两壶酒喝完,她叫德旺再拿酒,德旺被宗钺瞪了回去。

宗钺抢了她的酒杯:“我怎不知方启之的女儿还是个酒鬼?”

凤笙似乎真的醉了,醉眼惺忪却又笑眯眯的。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全知全能的佛?那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方凤笙!”

凤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

“你叫我做什么?”她突然弯了腰,凑到宗钺脸旁:“魏王殿下,我问你件事行不?”

夹杂着酒气的淡淡馨香,直朝宗钺的脸上扑来,他紧了脸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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