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窗子上响起熟悉的敲击声。

“进来吧。”

蒋慕身形一晃，穿进屋子。见姬鱼趴在桌上，对着一颗椭圆形的石头发呆。

“你见过这个吗？”将蛋交给他。

比鸡蛋要小，质地圆润，还有温热感，“哪来的？”

“毛毛下了个蛋。我活了那么久，也算见多识广，可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蒋慕拧眉：“毛毛，那个小毛蛋？”

“也有可能不是毛蛋，只是我没有见过的生物。”姬鱼一怔，“也许是外星球来的生物。”

蒋慕坐在椅子上，仔仔细细观察这枚蛋。别说姬鱼三千岁，他这一万余岁的也没见过这类东西。

“这枚蛋把毛毛吓坏了，以为自己生了绝症。我觉得倒不是什么绝症，只是一颗蛋，一颗比较奇怪的蛋而已。”

蒋慕凝神，脑子里翻过古书典籍。他阅书无数，各种正史和奇闻杂记都看，脑容量堪比一台计算机。似乎有一种东西比较符合，但是……

蒋慕摩挲着蛋，又觉得想法太离奇，不太可能。上古神兽朱雀，三万年产一枚蛋，三万年孵化。因为蛋太过珍贵，所以朱雀将蛋藏得极为严实，见过朱雀蛋的极少。

偏偏同为上古神兽的玄武最喜欢好奇，为了看看朱雀的蛋是什么模样，于是同朱雀打了个赌。若是朱雀输了，就把蛋给他看一眼。若是自己输了，就把最喜欢的夜明珠送给朱雀当灯泡用。

玄武早就计划许久，所以朱雀意料之中的输了。不得已，将珍藏的蛋给玄武看了一眼。玄武写了一本《神兽图鉴》，里面画下朱雀蛋的模样，还有寥寥几句形容。

这枚蛋和传说中的朱雀蛋相似，可是蒋慕总觉得不太可能。朱雀神君自从幼子在神魔大战之中陨灭，已经闭关几万年，不可能再下一枚蛋出来。

蒋慕将玄武和朱雀打赌的事告诉姬鱼，他自己并不确定这枚蛋到底是什么。姬鱼将蛋好生放在盒子里，搁在床头。

“若是能找到上古神兽玄武就好了，他可能会认得。”

蒋慕摇头：“也在几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中没了。”

“那场大战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想一想也知道，很惨烈。”

“的确很惨烈。幸好魔族被彻底消灭，不然六界可就乱套了。”蒋慕拉起她的手，“走。”

姬鱼一怔，“去哪里？”

“去找有可能认识这枚蛋的人。”

蒋慕捂住她的眼睛，将她紧紧裹在怀里。姬鱼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似乎还有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这是要带她去哪里，难不成下海了吗？

“到了。”

姬鱼感到自己的脚着地，这才睁开眼睛。只见四下里是各种各样的鱼虾，还有漂亮妖娆的珊瑚。小鬼差拉住她的手，四周有看不见的隔层，将海水隔离在外面。

漂啊漂，一只鲸鱼从头顶游过，身后还跟着一群说不上名字的鱼。那鲸鱼已经游过去，又转身游到两人旁边，小心翼翼的摆动尾巴，生怕惊动了面前的两个天外来客。

大鲸鱼晃动笨重的身子，眼睛看着他俩，嘴巴微微一张一合。

眼前的鲸鱼充满善意，姬鱼并不担心他一张嘴把自己吸进去，可是他这样是什么意思。

蒋慕拿起她的手，轻轻抚摸鲸鱼的眼角，“这是一条修行的鲸鱼，它能够感知到你不是凡人，所以来求摸摸，沾沾你的福气。”

“哈！”姬鱼摸了又摸，“好了，去修行吧，早日成神。”

鲸鱼看看蒋慕，身子直冲海面，一声长长的鲸鱼叫声传来。姬鱼只当鲸鱼来了兴致，却不知鲸鱼知道他的身份，这是行大礼。

“我们是来找龙王吗？”

“北海神君。”

说话间，眼前出现一处白墙青瓦的宫殿。没有姬鱼想象中的气派，倒是多了几分人间气息。

“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没有水晶宫，也没有那么高大上。”

蒋慕轻声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神仙也是要用钱的。那么大的宫殿光开销就得多少钱，北海神君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你怎么会认识北海神君？”

蒋慕咳咳嗓子，“来海里收魂，次数多了也就认识了。北海神君性子随和，没什么架子，有时候留我在此处喝杯茶再走。”

院子侧门是一处拱形木门，蒋慕扣扣门环，高声叫道：“地府鬼差求见北海神君大人。”

一名小童敞开门缝，看看蒋慕，又看看姬鱼，脸上的惊喜换做不可置信。

“地……地府鬼差？”小童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他刚才听到地府神君说什么来着？

蒋慕指指自己，“我，地府鬼差小蒋，速速通报北海神君大人，上次他约我喝茶，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