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顺滑柔软，微微遮住一点眉毛。眉眼是秀气的，眼睛圆溜溜，弯起来却像月牙，哭的时候，因为眼皮薄，很容易就变得红红的。

视线往下，少年的脸白净柔嫩，唇色是淡粉，像是樱花一样。

偶尔他会咬唇，唇色就变成了嫣红，仿佛是花开得太盛，有种糜烂的成熟美。

沈殷默写完，把本子放到林嫣的桌上，发现旁边的人没动静，他抬起眼。

嫣姐姐又在看他。

自从那次和嫣姐姐闹别扭，两个人又和好后，对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温柔多了，看他的眼神也总是炽热。

沈殷能感觉得到林嫣对自己似乎也有好感，被温柔对待，心中自然欢喜。

他忍着羞涩，再次用手指点了点本子，提醒林嫣帮他检查。

林嫣慢悠悠拿起本子看了一眼，嘴里道：“我渴了。”

沈殷性格太软，林嫣现在更爱逗他了。

她眼神带了点无辜：“不想喝白开水，想喝你泡的柠檬茶。”

林嫣一边说，一边扫视着沈殷默写的单词，然后把本子还给他。

“全对。”

她说：“我好累，好渴啊。”

她的示弱，让沈殷信以为真，比划着表示下课后就去给林嫣泡茶。

林嫣嗯了声，勾起嘴角，打开课本，期间沈殷还时不时往她这边看，那副关心的模样让她嘴角上扬得更加厉害了。

课间，季澄月来找林嫣聊天，两个人去走廊外面晒太阳，今天太阳的光线刚刚好，照在人身上暖乎乎的。

林嫣手里拿了一个保温杯，她侧身靠在栏杆上，看远处操场上的景象，过了一会儿打开杯盖，喝了一口水。

季澄月闻到一股柠檬的香气，问道：“哪儿来的柠檬？这杯子是你的？”

学校的便利店是没有卖的，早上出门时，季澄月也没看到林嫣带了保温杯。

她觉得这个杯子有些陌生，像是刚买的。

林嫣淡淡应了，“杯子是沈殷送的。”

她的那个保温杯之前掉了杯盖，后面又被摔坏了，前段日子放假，沈殷就去店里给她买了个新的。

林嫣又慢吞吞喝了一口温热的柠檬茶。

季澄月挑眉：“也是小可爱给你泡的？”

她想起来了，好像小可爱之前确实买了几包新鲜的柠檬片。

见死党一副惬意的模样，明明很愉悦，还装得若无其事，季澄月朝林嫣扑过去。

“给我喝一口。”

林嫣迅速避开，“离我远点儿。”

季澄月不依不饶：“就一口，我尝尝这是什么好东西，小可爱泡的茶，我还没喝过呢。”

“他为什么要给你泡茶？”

林嫣再次闪过身，抬起手拦住死党：“别耍宝了。”

“我不。”

季澄月说话酸溜溜的，“哼，你不给我喝，待会儿我让小可爱帮我也泡一杯。都是相亲相爱的同学，他不能厚此薄彼。”

“谁和你相亲相爱。”

林嫣终究是拦住了季澄月，她语气散漫：“你不如让四班的那个混血小男生帮你泡茶。”

上学期运动会，四班举牌子的是个混血男生，季澄月看到后就常在林嫣耳边念叨，说那男生特别符合她的审美。

平安夜的时候，她还跑去给那男生送过东西，可是被拒绝了。

一向桃花运旺盛的季澄月，这回吃了个闭门羹，却越战越勇，时不时往四班教室门口凑。

提到这个，季澄月来了精神。

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挺起胸膛：“你以为我是你，我要追人，还能失败？阿然说了，高三毕业就和我交往。”

她称那个男生为阿然。

叫得还挺亲热。

林嫣嗤笑。

季澄月看死党一眼，呵呵道：“我喜欢的，当然是主动出击了。我可不像某些人，过了很久才开窍，却连怎么哄男生都不懂。哎呀，要是这个人喜欢的对象和别人跑了，我也不觉得奇怪。”

林嫣微微皱眉，她还在思索，季澄月的手又伸了过来。

还是没抢着。

“没劲。”季澄月盯着林嫣怀里护着的保温杯，“切”了一声，进教室了。

林嫣还在想死党说的话，什么叫“喜欢的对象跟别人跑了？”

她的脑海自然地浮现出沈殷的面容。

少年性格柔软，单纯天真，胆子小得像兔子，身娇体弱，做得一手好菜，还很会泡茶。

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甜甜的草莓。

这样的小哑巴，要是跟别人跑了……

林嫣紧紧握住保温杯。

她连小哑巴给她泡的茶，都不愿意给别人喝，怎么可能忍受对方像对她那样，对其他女生笑，在其他女生怀里哭，走夜路的时候被别人牵着手？

上课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