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沉重的气息包裹了秦岳。

就像是灾难发生前察觉到先兆的动物，浓烈的不安在心口蔓延，逐渐麻痹全身。

甚至有一阵尖锐的耳鸣，像有人拿着生锈的铁棍在他的脑袋里搅动。

不见了。

她不见了。

“她最后出现在哪？”秦岳狠狠咬了下自己，哑声质问。

“在……唐芷酒小姐的房间。”

————

几个小时后，唐芷酒带着妆坐上保姆车，看到了如困兽一样的秦岳。

“她在哪！？”男人马上发问。

江屿寒拽了他一下，“你冷静点。”

别黑着脸吓到糖糖。

又递过去一个玻璃碗，“我做的双皮奶，尝一尝？”

唐芷酒的保姆车里有小冰箱，这会儿拿着还是凉丝丝的。

上面洒了她喜欢的芒果和草莓块，果酱，小芋圆和红糖水。

女孩接过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好吃得眯起眼睛，点了点头，“谢谢。”

然后看向着急的秦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走了。”

“什么意思，她要做什么？”秦岳心里的不安几乎达到顶峰。

不是旅游，不是出差，不是散心。

走了，这个词的含义太过沉重，压得秦岳要喘不过气。

“乔优姐说，这里没有值得她牵挂的东西了，所以她要离开，去为自己而活，去找回以前的自己。”唐芷酒很爽快地坦言。

乔优可以想到秦岳会找唐芷酒，所以告诉她，直说就行。

因为唐芷酒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至于多久会回来，我不知道，乔优姐说，可能一个月，一年，或者几年，又或是，不会回来，她还说，欢迎我随时去找她。”

江屿寒一听后边那句也慌了，“糖糖……”

怎么也要一起去啊。

唐芷酒冲他笑笑，“当然不会是现在，我还有工作呢。”

江屿寒重重地松了口气。

而秦岳，却茫然又僵直地坐着，脸色惨白，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中。

乔优走了。

可能不会回来。

胸口又泛起熟悉的窒感，男人紧紧地扭住双手深呼吸几次，猛地拉开车门离开。

不，不能，他不能接受！

第160章 其实，我不是讨厌你

秦岳坐上车，吩咐司机离开。

但是，去哪呢。

他不知道。

男人浑身都颤抖。

乔优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或者，他彻底消失在乔优的世界里，这种情况，他从不敢想。

他一直在努力弥补和改正，期望着一点一点修补好两人的关系。

并且以为这是有用的！

可唐芷酒说的话，告诉他，没用！完全没用！

乔优在这里没有任何牵挂，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足以让她心软原谅。

秦岳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他甚至在想，就算要离开，也要有个告别。

可秦岳又摇了摇头，紧紧地闭上双眼。

优优没有必要跟他告别。

但他无法接受。

男人声音沙哑得厉害，“去机场。”

他要去找她。

就算是被凌迟，也要去找她。

……

秦岳走后，唐芷酒好好地享受了一下双皮奶，“还有吗？”

“吃多了会影响吃正餐，下次再给你做。”江屿寒温声道。

女孩咂巴了一下勺子，“好吧。”

又看看男人，“要不要给你钱，前夫前妻的关系，应该算清楚点，秦总每次给乔优姐帮忙或者怎么样，乔优姐都会转笔钱给他。”

江屿寒笑起来，“你去探班白茗雪的时候给她带东西，她会给你钱吗？”

唐芷酒愣了愣，男人的眸光温柔似春水。

“但我和你，跟我和茗雪姐，不一样吧？”唐芷酒回过神笑问。

江屿寒沉默了一会，轻声地问：“那，你想改变吗。”

唐芷酒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想，变成朋友？”

男人微抿了唇，似乎在想措辞。

唐芷酒先反应过来，有点不确定地问：“这是，你的答案？”

“嗯？”江屿寒眨眨眼，又马上摇头，“不，不是那个问题的答案！绝对不是！我只是……”

他深吸口气，“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让你因为我的存在，而像乔优那样痛苦。”

“一个人要经历什么，才能毫无牵挂，你现在还想工作，有目标，有好朋友，我不愿意让你在和我纠缠的时候，逐渐失去这些。”

“我是想给你带来快乐的，如果我做的事不能给你带去快乐，我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那只能是，满足我自己。”

男人不自觉锁紧眉头，情绪涌上，眼底泛红，艰难地缓缓说着。

喉咙哽咽得厉害。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把心脏内里撕裂，才能顺利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