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池：“但愿吧，但愿他不掀桌。”

韩沉：“他父亲的事，以及他害周沫差点没命的事，先放一放吧。现在把这些招数祭出来，只会加速他和我们鱼死网破的决心，不利于你处理晏以䜣的事，和你将来的工作。”

韩池：“我是有心放他一马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心接受我的好意。”

韩沉：“可以让周沫去探探的他的口风，一切问题都好商量。你在沪市，他在东江，你们完全可以做到，杯酒释嫌，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韩池：“但愿吧。”

韩沉：“齐潭也是聪明人，这件事爆出来，对他和晏以䜣都没有好处。这是他用来自保最后的手段，这种自爆式的选择，不可能轻易下决心。”

韩池叹口气，“如果我没让齐潭来，是不是结果也不会这么糟糕？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也不会改变现在的结局。齐潭来不来，能有什么所谓，他也没能力带她走，只要我不松口，她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呢？”

韩沉：“对晏以䜣，齐潭已经尽力了。”

韩池：“是啊，齐潭给她关心和爱护，教她怎么面对我和他爸爸之间的利益交换，教她存钱理财以便将来能远走高飞。他一直都在帮她。”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了。

齐潭知道自己和晏以䜣不可能，有韩池在，有晏家在，就算这次晏以䜣没出事，安安稳稳从窗台上下来，也逃脱不了被她们架着去结婚的命运。

齐潭在东江或许还有未尽之业，他也刚刚遭遇一场人生中的巨大波折，还在情绪的低谷。

即便这样，他还是会关心晏以䜣。

自己已经是贫瘠干涸的土地，却还要分一些水去润泽晏以䜣。

齐潭也尽力了。

这件事，怎么怨，也赖不到他的头上。

虽然被他威胁，但齐潭还是来了，也试图让晏以䜣下来。

但晏以䜣必死的决心，太果决，除非他松手，否则没有其他选择。

韩池：“如果我没赶来这么及时，如果我明天再过来，给她时间，让她离开，是不是会好一点？”

韩沉：“别想了，三哥。”

韩池苦笑道：“没法不想，当你背上一条人命，你就知道自己有多罪过了。”

韩沉沉默。

韩池现在有多难受，他知道，他只是想安慰韩池，但显然他的安慰毫无用处。

***

周沫打电话给齐潭后，是齐延接的电话。

齐延说，齐潭洗完澡、吃完饭，正在穿衣服收拾出门，说要去医院。

周沫让他把电话给齐潭。

“喂，”齐潭的声音出现。

“刚才韩沉已经把以䜣姐的舅舅接来了，他们去医院看过她了，”周沫说：“韩沉还说，下午的时候，估计以䜣姐的爸爸就会过来，她舅舅给以䜣姐的爸爸打了电话，听语气……似乎来者不善。你最好别去医院了。”

齐潭顿了顿：“知道了。”

周沫：“韩沉三哥还说，以后有办法让你官复原职。”

齐潭：“韩家的本领果然手眼通天么？”

周沫：“具体什么方法，他没说。你信他吗？”

齐潭：“事到如今，我信或者不信，还有意义？我现在只想以䜣活着，其他所有事我都不想考虑。”

周沫：“以䜣姐现在已经活下来了，往后的事，你也该考虑了。她爸爸一来，事情往什么方向发展谁都不知道。”

齐潭：“韩池让你这么和我说，无非是想告诉我，即便晏以䜣活下来，也不代表我能取代他的位子。”

周沫沉默片刻，“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这层意思，但我觉得，他应该也想为你好。”

齐潭：“不用他好心了。我知道以䜣的父亲是什么态度，就够了。”

想来在晏建舍眼里，晏以䜣绝对没有晏家“后继有人”重要。

如果晏建舍真的足够关心和爱护晏以䜣，又怎么会逼她和没有感情的韩池，如此蹉跎了十年之久。

晏以䜣是单亲，晏建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想来晏建舍做的太过火，让晏以䜣逐渐寒了心，才会连最重要的父亲都不要，选择远走异国他乡。

而压死晏以䜣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觉得和韩池回去，只会永远失去希望的，就是晏建舍。

一个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法拯救，反而当作一种资源来利用。

哪个女儿不寒心呢？

昨天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

齐潭还想，如果晏建舍能为此和韩池翻脸该多好，他一定揭发韩池有多过分，他对晏以䜣的伤害有多深，让晏建舍这个父亲去惩治韩池。

如果晏建舍能这样，至少证明了晏建舍对晏以䜣的爱，让晏以䜣知道这世上还有她的父亲在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