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101)

作者:阮郎不归 阅读记录

原来是父子反目,辛长风重伤昏迷,他们的父亲还活着么?她如此维护辛长风,想必也受过她父亲的伤害。

这段痛苦的往事,仅仅是冰山一角展露在霍砂眼前,已叫他心疼不已。

他想安慰她,又觉得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

其实说出真话,钟晚晴心里反倒轻松了些,转眸看他,水汽氤氲的眸子又染上顽皮的神色,道:“该我问你了,那个让你心仪的女子究竟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霍砂注视着她,就是说不出口。她对自己并无同等心思,他早已看清,说出口,以她的性子,很可能会赶自己走。

钟晚晴等了半晌,见他一声不吭,打了个哈欠,道:“不肯说就算了,我回屋睡了。”

霍砂攥住她的手腕,她刚站起身,又吃多了酒,身子一晃便倾入他怀中。

温香拂面,酡颜醉人,他目光幽幽,不禁吻上她红润的唇瓣。

她惊讶地睁圆星眼,一只手搭上他的腰,轻轻推了一下,并未推开他。他擒着她的下颌,舌尖缠裹,吻得更深。

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一窗灯影一双人,窗外梨花如雪。

霍砂大约知道这是个梦,因此格外放肆。

梦本就是让人无法无天的地方,他将她压在榻上,用力吮吸揉搓,一层又一层解开衣衫,滚烫的手指描摹那婀娜的曲线。

她似颦还笑,扭着纤腰,欲拒还迎,白腻的肌肤紧贴着他的胸膛,捂出涔涔的汗。柔软的身子像一汪春水,他在水中起起伏伏,耳边回荡着缠绵的声响。

莫大的快感袭来,沉醉不知归路。

阿绣走进摘星阁,珠帘后传出少女的读书声,娓娓动听,读的是她日前送来的话本子——《吕洞宾三战俏狐仙》。

阿绣搴起帘子,见她梳着灵蛇髻,一身白素缎衣裙,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宛如亭亭净植的一支芰荷,丝毫不沾烟火气。

初见钟晚晴,阿绣觉得她们两个一模一样,与钟晚晴相处久了,便发现区别了。她是真正的谪仙,身在凡尘,遗世独立,仙韵不散。

她叫辛舞雩,风乎舞雩,钟晚晴是她分化出来的一缕风,风是自由的,不该困在这里,该去俗世,体会人间百味。

阿绣两个都爱,相比之下,对辛舞雩更多几分敬重。

“小姐吃杯茶罢。”阿绣泡了茶递给她。

通体黑漆架子床上,辛长风仪容整洁,穿着与她一色的衣衫,连云纹都是一样的。

床头点着一盏养魂灯,晕黄的灯光照着两张相似的脸。

辛长风面无血色,一双剑眉显得异常浓黑,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下眼睑,鼻梁挺直,嘴唇丰润。闭着眼时,他看起来是那种很容易心软的男人,睁开眼,锋芒毕露时,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辛舞雩像他水中的倒影,少了几分沉稳刚毅,多了几分灵动柔美。

阿绣坐在她身边,望着辛长风,道:“小姐,少主还能撑多久?”

辛舞雩道:“多则一年,少则半载。”

阿绣抿了抿唇,道:“小姐,你信得过桑重么?”

辛舞雩看着她,道:“你信得过,我便信得过。”

阿绣道:“奴想把实情告诉他,这样他才能相信奴。虽然没有孩子牵制他,他未必肯再帮咱们,但总要试一试。”

辛舞雩微微一笑,道:“他是你命中的机缘,我想他不会让你失望。”

霍砂在晨光中醒来,钟晚晴玉钗松斜,一编香丝撒满榻,枕着他的大腿睡得正香。两人衣衫虽有些凌乱,但一件都不少地穿在身上。

果然是一场春梦,霍砂低头瞧着她的侧脸,又生出疑云,梦里的滋味怎会那般真实?

犹记自己在她颈上留下斑斑吻痕,便伸手拨开她的青丝,看见洁白无瑕的颈子,一阵怅惘,才发觉裤子湿漉漉,凉冰冰的。

急忙推开她,化风而出,寻了个稳妥的地方换裤子。

钟晚晴被他推醒,睡眼惺忪,看了一圈,屋里没人,蹙眉嘟囔道:“什么味啊?”毕竟没有多想,复又睡去了。

第六十一章 长清醮上叙长情

大通明殿前供奉着若干醮位,香花灯水果一应俱全,青烟袅袅,五色布遮天。

黄伯宗担任道德内充,威仪外备,天人归向,鬼神具瞻的高功执事,正在坛场上踏罡步斗。

桑重担任玄坛步趋,升座讲说的都讲执事,正坐在蒲团上望着他神游天外。

阿绣易容一番,穿上得罗,戴上冠巾,足蹬双脸鞋,扮成一个清清秀秀的小道士,混在一众小道士当中,坐在坛场周围观礼,毫不起眼。

其他小道士虽然不认识她,但清都派这么多弟子,彼此不认识实属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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