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32)

作者:阮郎不归 阅读记录

现在不能走,也不能发作,早上还要生火造饭。阿绣满腹委屈,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冒泡,热气扑在脸上,又变成水往下淌。

眼角余光瞥见门外的人影,阿绣心中一动,举袖做拭泪状。

桑重走到厨房门口,见她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对着一锅开水,哭得伤心,也不知是真伤心,还是在演戏。

桑重倚门而立,双手笼在袖中,饶有趣味地看着她,道:“一大早,哭什么?”

阿绣闻声,急忙扭头向着墙壁,声音哽咽道:“谁哭了?都是这灶上的水汽。”

这一说,倒像是真伤心了。桑重心中一软,走进来道:“别做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一甩拂尘,卷住她的手臂,拉着她走到外面,召出一辆盘角曲栏的鹤车,搴起青布缀穗帷裳,示意她上车。

阿绣站着不动,睫毛上沾着才挤出来的泪,道:“你要带奴去什么地方?”

桑重道:“金影山,万剑台。”

万剑台原本只是金影山上一块平平无奇的空地,自从六百多年前,修仙界的两大剑术高手在这块空地上论剑,这块空地便不一样了,被后人称之为万剑台。

阿绣道:“去那里做什么?”

桑重道:“我四师兄今日在那里与人论剑。”

有两大高手论剑在前,后来敢在万剑台论剑的实力都不会太差。桑重的四师兄聂小鸾据说剑法极高,连掌门黄伯宗都不是他的对手。既然是他与别人论剑,阿绣也不无兴趣,便上了车。

桑重坐在她对面,唇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阿绣知道是自己虚假的眼泪让他得意,心道毕竟是男人,再聪明也容易被女人的眼泪骗。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鹤车降落在万剑台,叮叮当当的剑击声响个不停,阿绣搴起帘子,只见剑光闪烁,一男一女正在十丈开外斗得热闹。

那男子高大威猛,身着灰色长袍,手持一柄漆黑重剑。阿绣认出他是孤鸿剑田非,修仙界有名的高手,她几乎都认识。

那女子紫衫飘飘,手持一柄细长银剑,肌肤若雪,眉如翠羽,生得十分姿色。阿绣看她与田非斗了十几个回合,剑法灵动,丝毫不落下风,俨然是个高手,却很面生。

不远处还有两名童子,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阿绣道:“聂道长还没来么?”

桑重道:“他来了。”

阿绣看看那两名童子,不像,望望天上盘旋的一只鹞鹰,道:“莫不是那只鹰?”

桑重笑了,朝田非和那紫衣女子抬了抬下巴,道:“那边穿紫衣的姑娘就是他!”

第十九章 酒席闲话触隐情

说话间,田非重剑急掠上前,紫衣女子旋身一转,手中的长剑闪出朵朵剑花,迎上重剑,火星四溅!

阿绣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聂小鸾怎么会是个女子?”

虽然聂小鸾很像个女孩名字,但修仙界无人不知清都派的聂小鸾是个男人。

桑重笑道:“四师兄喜欢以女相与人论剑,他说这样比较容易赢。”

这是自然,男剑客见对手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十有八九会轻敌,若是定力不够,还容易分心。但堂堂清都派四长老,名动天下的剑术高手,怎么能占这种便宜?还要不要脸了!

阿绣一时无语凝噎,桑重瞧她一眼,替聂小鸾解释道:“其实以本相对敌,他也能赢,他就是喜欢戏弄别人。”

阿绣眼角盯在他脸上,道:“师兄弟中,你和聂道长是不是最亲近?”

桑重道:“何出此言?”

阿绣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挺像的。”

桑重严肃道:“我不喜欢女装。”

阿绣已经在想象他女装的样子,倒把昨日的不愉快忘了,捂着嘴笑起来。

那边凌厉的剑气直逼田非的咽喉,忽然收住,只听呲的一声,田非衣领裂开六七寸长的一道口子,半个肩头都露了出来,古铜色的皮肤却完好无损。

这收放自如的功力简直已臻化境,阿绣也暗暗赞叹,田非好似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又被拉了回来,浑身冰凉,脸色发白,额头冷汗涔涔。

聂小鸾收了剑,粲然一笑,拱手道:“田兄,承让!”

田非喘了两口气,眼中露出惊艳之色,也收了剑,拱手道:“姑娘的剑法出神入化,田某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男人被女人打败,总比被男人打败更多几分心服口服之感,因此田非的语气听起来真诚极了。

聂小鸾拿出一把素纱团扇,轻轻摆弄,笑得风情万种,道:“哪里,哪里!”

田非看着他,脸庞不禁泛红,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汗,洪钟般的嗓子忽然变轻了,道:“田某想请姑娘小酌几杯,不知姑娘是否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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