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以后(13)

在我们来的那个地方,你就属于我,我也属于你。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找你。

yours,

soul mate.

这么疯狂的行为,这么神经质的话语,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遇到神经病了。

至少安阳是这么说的。

她说:“钟意,你疯起来,是真疯真吓人。”

钟意很不解。

她只是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赖司砚,为什么会有这么笃定的感觉,钟意自己也不知道,是潜意识告诉她的。

或许吧,或许她就是个神经。

因为交给赖司砚的东西,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钟意不得不叹口气,大抵真的吓到人家了。

足足一个月后,赖司砚第二次来拜访老师,四下无人的时候,客气地叫住她。

“小钟意。”

那语气,就像长辈关爱小辈一样,和蔼可亲。

钟意心口扑通扑通乱跳,完全没了直抒胸臆,热烈表白的胆量,小心翼翼转过身。

他说:“画很美,我留下。”

然后递过来钟意情真意切写的情书,“这个,很抱歉我不能收。”

那一天钟意一早就得知他回来。

为了一雪前耻,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大肆收拾了一番。

迎来的,是赖司砚语调还算温柔的婉拒。

最起码念在钟润山的关系上,在骚扰他的陌生女孩子里,虽然钟意是最发神经的。

但也独独,只给钟意留了体面。

*

钟商言从屋内出来,站住脚,就看到花园长椅旁,钟意捏着一柄通体黑色的雨伞,垂着头浅浅出神。

他并未上前打扰,站在台阶上,驻足。

肩膀突然被拍一下,钟商言回头,就看到古灵精怪的钟米雪。

她凑过来,朝钟意的方向看一眼。

抱起来手臂,“从今天下午面试完回来,小姑姑就一直坐在那里,看起来心情不好。”

钟商言眼角余光扫她一眼。

心想,小丫头还挺会察言观色。

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回屋。

走两步,回身去看钟米雪,“去问问,你小姑姑这是怎么了。”

钟米雪皱了皱眉,“你怎么不去问?”

钟商言笑说:“女孩子之间,更容易谈心。”

这句话倒是真的,至少成功说服钟米雪。

钟意才刚从回忆中拉回思绪,身后传来脚步声。

钟米雪看清钟意手里的那柄黑伞,眼睛转了转,走到钟意身旁蹲下。

细细打量一番,“伞柄好精致,长了一副不便宜的样子。”

钟意这才掀起来眼眸,嘴角牵了牵,“是啊,SAB,我也是刚发现……李泽林平常应该不会买这种伞来用。”

钟米雪反应了一下,“SAB?就伞撑开的声音仿佛踏过初雪的那个?”

钟意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随后站起来,拿着伞往回走。

走到自家院子里,两颗高大的,松柏树下方。

突然停住脚。

侧头看了一眼大树下面,淡黄色的大垃圾桶。

举起来伞柄——

想了想,下一秒又放下。

*

次日一早,钟意还是打电话约了李泽林。

还伞。

普通几十块钱一把的伞,就算了。

这种几千块一把的,再不情愿,最好还是还回去。

李泽林笑着听完,只说了句:“你等一下钟小姐。”

随后话筒陷入短暂的,听不到任何杂声的状态。

数秒之后李泽林才报了地址,说:“钟小姐可以送到这里,我等您。”

钟意也没有多想。

面试告一段落,昨晚星凝打电话让她去上班,钟意问什么时候。

那边说:“越快越好。”

钟意就定了下周一。

一上班的话,估计就没时间了。

今天周末,她恰好无事。

把伞装起来,拿上外套,就素颜出了门。

钟意本身就是个对物质需求不太高的人。

甚至在着装打扮这块,钟意只勤快过几年。

那便是,和赖司砚在一起的时候。

有了赖司砚的存在,钟意突然变得精致起来,打扮给他看。

倘若赖司砚出差的话,钟意就像失去爱情灌溉,逐渐枯萎的花朵,病恹恹的,可以三天不洗脸。

安阳笑她:“赖司砚到底有什么魔力?”

钟意说:“离开他,我会死。”

离开他,会死?

这是曾经,赖司砚在钟意心中的份量。

不过后来钟意还是下了狠心。

既然,你是我的心毒,那我就壮士断腕,刮骨疗毒。

离不开是吧,那就把那个离不开赖司砚的,不争气的钟意,杀死。

或者尘封到最阴暗的角落里,一辈子,不得见天日。

女人较劲起来,最可怕的地方。

就是对自己都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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