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特坐在不久之前他坐着的位置上，露出了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而萨沙只是撑着脑袋坐在他的身边，似乎对这一切丝毫不感兴趣。

“片场发现了新的东西。”保罗有些神经质地说，他下意识看向了四周，确保窗帘已经全部拉上，附近没有狗仔或者记者什么的。

不过他怀疑这无法隐藏太久。

“什么？”

“一条腿。”

保罗脸色铁青，觉得他们好像是什么恐怖故事中，“片场里出现了一条小腿。”

……

维斯特从经纪人的手机里，看见了那条腿——一条完整的小腿，从膝盖的位置截断，切口平整，看上去当事人没有收到太多的痛苦。

“这张照片是哪儿来的。”

“从其他人那儿收到的。”对方似乎不愿意透露这张照片的来源。

“起先有人以为是恶作剧，你知道的，这里是电影片场，而且这是一部恐怖惊悚电影，有这样的道具很正常。”保罗说，“就像那根骨头一样。”

“这条小腿也是剧本里需要的道具。”

“所以他们以为是谁不小心把它丢在了那儿。”

维斯特能够想象那样的场景，有人发现一条道具小腿出现在了片场里，所以他捡起来准备带回去——却发现这小腿摸上去分明是人类肌肤的触感。

他承认，这比一般的惊悚片还恐怖点。

“你觉得这和你听到的音乐有关。”维斯特看向一旁沉默地咬着指甲的艾琳娜，对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直到她的拇指已经被她咬得光秃秃的，她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举动。

当意识到维斯特在对她说话之后，她才精神恍惚地点头，然后烦恼地抓住了自己梳理整齐的头发，“我不该这么做的……”她自言自语，陷入了莫大的痛苦之中。

意识到艾琳娜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太适合交流之后，维斯特敲击了几下桌面，“你需要休息吗？”

他只是好心的建议，却没想到艾琳娜在听到这句话后，表现了极为抗拒和反感的情绪，她几乎要从自己的位置上跳起来，她抓住自己的肩膀，使劲摇头，然后才对维斯特说，“我坐在这儿就好。”

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艾琳娜对于睡觉这件事的恐惧，显然维斯特不属于过于迟钝的人，所以他察觉到了对方抗拒情绪的来源——

“这一切是在艾琳娜睡着之后，听到那个声音后发生的？”

保罗看了眼神经紧绷的艾琳娜，然后承认了维斯特的猜测。

“只是一会儿。”保罗又很快表示，“下午还有一些需要拍摄的戏份，她太疲惫了，所以我建议她休息一会儿，只是坐在这里，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他握着自己的手，看上去很紧张。

“然后？”

“然后艾琳娜睡着了。”经纪人指了一个位置，“就在那里，闭上眼睛睡着了。”

“10分钟？也可能是15分钟。”保罗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听到了她的惊呼声，然后她对我说，她听到了那个音乐声。”

“5分钟后，我收到了片场暂时封闭的消息。”

显然，有人发现了那条腿。

维斯特撑着脑袋，他的目光在紧张的经纪人以及惊恐的女演员身上不断徘徊，他知道艾琳娜在恐惧什么。

也许之前她还不知道关于收音机的一切，现在她已经很明白当听到收音机里发出的声音后，会遭遇什么不幸。

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

至少艾琳娜听到的声音是从视频里传出来的。

维斯特又想起了那部电影，邻居女人后续的遭遇并没有在电影里详细说明，只不过在对方发现冰箱里的手掌后不久，就遭遇了不测。

“你的那些朋友呢？”维斯特敲击了几下桌面问，“他们也听到了那些音乐。”

艾琳娜摇头。

维斯特只能把目光转向保罗。

“事实上……我们不知道。”保罗说。

“艾琳娜的那些朋友，没有对她说起这些事情。”他对维斯特说，“好像每个人都很正常，只有艾琳娜遇到了不幸。”

维斯特当然不会相信这个，他深信在灾难发生的时候，不会有那个幸运的人出现。

……

离开了艾琳娜的保姆车，维斯特踢了下脚下的石子。

萨沙一直没有说话，这让维斯特有些不满，“这是你的任务。”他对萨沙说。

“是的。”萨沙点头，“只是我毫无头绪。”

萨沙的话让维斯特沉默了，是的，任谁来看艾琳娜的事件和收音机有着某种联系，但在之前，他记得祭司对他说，公司地下的收音机还在那儿——据他所知，除了公司地下，市面上的所有收音机早已经被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