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看的仔细。

把教室上上下下都端详了遍，她目光定在某处，忍不住地说：“这里都没变。”

半秒，又听她出声：“回学校，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几岁。”

岁聿失笑。

他找了个座位坐下，整个人对着女孩，两手随意地各搭在前后的桌沿上，目光直勾勾地黏着她。

懒洋洋开口，“公主呢。”

朝暮扭过头看他，见男生懒里懒散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房处。

一如既往地张狂。

他笑地很烈，“在我这里，永远不变。”

顷刻间，朝暮的心跳隐隐加快。

空气中沉寂几秒。

两人对视着。

男生那好看的手在旁桌漫不经心地敲了几下，没有说话。

示意朝暮坐过来。

“干嘛？”

“想让你坐我旁边。”

朝暮走过来坐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竟然是自己之前坐的座位。

她又数了遍，确实是。

高中三年，除了转学来的第一次，其它座位从未变过。

即便是换了班。

她座位从始至终就只在第三排中间。

余光感受到某人灼热的视线，朝暮眼睛一转，毫无疑问和他对上。

岁聿头完全侧着，单手抵着下颚看她，“这次终于跟你坐同桌了。”

她的心晃了晃。

轻盈乌黑的睫毛缓慢扇动，朝暮看着他说不出话。

某人想跟她坐同桌好久了。

他突然收敛性子坐直，正经万分：

“朝暮同学，我是你的同桌岁聿，以后请多多指教。”

说完，还对着女孩的方向伸出手。

朝暮光笑。

“手给我。”

“哦。”

朝暮笑着将手递了出去，还没覆上他的手，就被男生主动地牵住。

“好了。”

牵了几秒，岁聿松开。

“？”

朝暮些许地不满意。

见男生掏出手机划着看，朝暮更不理解了。

她还以为还有点别的呢。

又过了会，见男生没有别的反应，朝暮也没打扰他，她正想拿出手机看。

毕竟回来一次，总要拍些照片记录下。

刚准备行动，这时她身旁的某人动了动唇，“你的桌洞里有东西。”

朝暮愣住。

岁聿抬眼看她，“给你的。”

方才就察觉到了她的小情绪。

他故意的。

硬憋着没笑。

现在，岁聿禁不住笑出声。

“你……”朝暮眼皮一跳，她不知所措，无意识呢喃：“别太浪漫。”

“嗯。”

岁聿笑了笑，心无旁骛地拨着她的头发，靠近些：“不浪漫，你自己看。”

紧接，朝暮头歪着，白腻漂亮的手从里面摸索着，她的心早已乱成一团。

拿出一本书。

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英语。

岁聿提醒：“现在归还给你的作业，请检阅。”

殊不知，他如今的英语这么好，全是因为她当时送的一本书。

那本书作用不大，作用大的是她。

是她送他的，仅此而已。

封面仍是显而易见的新，虽然已经被搁置了四年。

但异常鼓鼓的。

朝暮低着头，慢慢翻开书页，一页又一页，每道题都是男生认真的笔迹。

没有空着的。

翻到中间看的时候，她的手隔着一页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夹在里面。

她掀开，果不其然，是的。

一个折叠的纸片。

她偷偷瞥了眼岁聿，猝不及防地两人四目相对，男生挑起眉问，“怎么了？”

“这个能看吗？”

岁聿故作镇定，“……随你 。”

“行。”那就看。

朝暮打开。

此刻，学校按时的下课铃倏地响起，依然不妨碍。

她的视线闯入一行行英语。

不敢置信的是，这是封英语式的情书，署名是写给她的。

因为她一眼就瞅到了最后几句。

“……

Time can't eliminate something firm. I'm right. I've never forgotten you.

Good night.

暮暮”

女孩看的眼睛不眨。

岁聿倒是多了分慌，他咽喉滚动一下又一下，最终他的手遮住女孩看的纸。

朝暮下意识地蹙眉。

“给你回去看。”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朝暮心里闪现小小的抗议，抬头瞥他才发觉男生的耳根红的厉害。

不是吧。不是吧。

岁聿有意无意地低着脖颈，眉眼不敢和女孩对视。

朝暮看出来了。

她忍俊不禁，好会：“那就回去看。”

岁聿抬手搓着脖子，伪装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嗯。”

书里并不仅仅一封信。

还有好多，后面几乎一页有一封。

都是他学英语写的。

那个时候，不想学英语，只想她，就写出了这些文绉绉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