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我从未+番外(65)
店内的灯光陡然间暗了好几度,烛光随之亮起,云畔稍一抬头,便看到服务员站在开关旁边,冲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
收回视线,云畔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对面的周唯璨,只觉得胸口被某种滚烫而雀跃的情绪层层包裹,严密,丝丝入扣。
明明今天已经过了两次生日,许了两次愿,吹了两次蜡烛,却都不如此时此刻令她兴奋。
乖乖闭上双眼,云畔认真地许完愿,起身吹灭了蜡烛。
烛光熄灭,周唯璨的神情隐没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轻声说:“生日快乐。”
云畔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担心他会在这句话后面再补一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然而,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他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坐在她对面,什么都没有再说。
啪嗒。
白炽灯被店员重新打开,她保持着刚刚那个抬头的动作,眼底莫名涌出湿意。
周唯璨也不闪不避地回看了她:“哭什么?”
见她不答,又问,“不高兴?”
“不是,”云畔只得解释,“……是太高兴了。”
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他说,可是无论怎么排列怎么删减似乎都不够恰当,最后她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总算用疼痛感拆解了自己过分旺盛的倾诉欲,把那些说出来会很奇怪的话全部吞进唇齿。
周唯璨低头,用塑料刀把蛋糕切成漂亮的等份,将其中一块盛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云畔拿起叉子,很捧场地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了几口才后知后觉地尝出菠萝的味道。
她用叉子拨了拨,发现水果蛋糕的夹心里原来铺着切碎的菠萝果肉。
云畔菠萝过敏,从小到大只吃过一次菠萝,就差点吃进急诊室。
不过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人的体质是会变的,说不定她现在的反应已经没那么强烈了。
她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又吃进去一大口。而且,就算真的过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死不了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
她吃蛋糕的时候,周唯璨就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坐着,偶尔看她,偶尔看窗外。
没多久,她努力吃完了最后一块蛋糕,猝然听到不远处钟声敲响的声音。沉闷却振聋发聩。
零点了。新的一天到了。
她的生日结束了。
周唯璨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听不出情绪:“打耳洞了。”
云畔愣了愣:“你看见了啊。”
“都肿了。”
“是吗?”
应该是今天戴耳钉的时候不小心弄肿的吧,她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的耳垂,将将碰到的那一秒,被周唯璨伸手拨开了。
指尖轻轻擦过她耳垂,像羽毛,很凉,也很痒。
云畔看着他收回手,听话地没再去碰,想了想才说,“你要是打耳骨钉的话,肯定很好看。”
似乎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周唯璨没搭腔,看了眼桌上的空瓷盘,说:“走吧。”
眼看着店员准备关门,云畔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只得磨磨蹭蹭地站起来。
走出蛋糕店大门,冷风迎面而来,寒气简直无孔不入,不过走了几分钟,云畔就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冻透了,连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商业街两旁的店铺都关完了,远远望去漆黑一片,街道也冷冷清清,几乎不见人影。周唯璨走得不快,仿佛在特意等她跟上。
云畔扭头看了一眼,犹豫着问:“我今天突然来找你,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
虽然语气有点敷衍,但她还是松了口气,随后又说,“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周唯璨终于回头看她:“买个蛋糕就算陪你过生日了?”
“……当然算。”云畔心想,不然还能怎么样,你又不可能陪我做其他更亲密的事。
他就笑了,那眼神就像是在说,要求就这么低啊。
步行街很长,而且弯弯绕绕的,他们走了很久才走到出口。
寒风仍在无休止地刮,呵气成冰的冬日夜晚,不知为何,云畔莫名不冷了,不仅不冷,身上还像火烧似的热了起来,还有点痒。
这种热和发烧的感觉不同,更加迅速,也更加强烈,云畔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偷偷掀起自己的袖子看了看,果然在手臂上看到了一片浅浅的红疹。还没彻底发出来。
伸手挠了几下,那块皮肤意料之中地变得更痒了,仿佛有成群的蚂蚁在细细地咬。
云畔赶紧把袖子重新放下来,严严实实遮住手腕。
心中警铃大作,她终于想回家了,最好能立刻、马上就回家,不要被周唯璨看到她过敏之后浑身红肿的模样。太丑了。
时间太晚,公交地铁都已经停运,他们只好站在路边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