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香与香木(105)
在苏寂的记忆中,除了妈妈,只有归言和她说过,冬天出门要保暖,要带围巾、手套、帽子等等。
即使她上次那样拒绝这双手套,归言还是把它带在了身边。
过去的这些年,她独自在苏宅的这些年,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老爷子不会在意这样的细节,不管对谁。对她,只要她不犯错就行了。
眼眶中的热泪憋回去之后,苏寂抬起头,展露微笑:“走吧!”
一路上,苏寂虽然杵着拐杖,但归言还是扶着她,就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
烟花在一座桥上燃放的,他们到的时候还没开始,可已经有许多人在一旁等着。
苏寂正挣扎着手里的手套,戴还是不戴呢?
顷刻间,光亮和巨响把她拉出沉思。
一束束星光奔向深黑的夜空,随后绽放星星点点,最后消失在空中。像是在墨汁中撒入点点金粉,随着金粉的沉没,漆黑三墨汁将它们浸染成黑色。
又是一束束光点冲向星空,这次绽放的不是点,是四个大字‘除夕快乐’。
许多人跟着一起喊,除夕快乐。
被气氛所感染,苏寂又走神了,杵着拐杖的手轻微失力,幸好归言一只扶着她,她直接靠倒在归言的臂弯里。
这一次,苏寂没有躲开,甚至将脑袋靠在了归言的肩膀上,眼神也没离开他的脸。
“归言,这样的除夕夜,太美了,感觉自己在做梦。”
“你试试你脚还疼不疼。”
苏寂不懂归言为什么回她这话,即使前一天晚上才试过,她还是不死心,右脚点在地上开始着力。
“嘶——”仅两秒,苏寂便把右脚抬了起来,“疼的。”
“所以,这不是梦。”
苏寂:……
就这?就这?
苏寂想离开归言的臂弯,刚有动作,便被归言桎梏住,懒散地开腔:“看烟花。”
他声音不大,周围也很嘈杂,但苏寂听得一清二楚。
这之后,直到他们回程,苏寂也没有挣脱男人的臂弯。
回到家后,归母在客厅摆了一张桌子,归父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中央一频道。
电视里正说着开场白,归母则在桌上倒了一套麻将。
“老规矩,一人一家。”
“不公平,今年就我一个人落单!”归婳在一边愤愤不平,往年还有归言陪着她,今年就她一个了。
苏寂拉着归言的衣袖,表情尤其的无辜,在归言看来有些呆萌,“怎么了?”
“我不会。”她说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们不打难的,打最简单的,四组加一对就可以胡牌了,或者你有七个对也行,”归言揉了揉她的脑袋,声线里面都要溺出笑意,“除夕夜图个乐呵,还有背景乐。”
“背景乐?”
归言下巴一抬,直接示意被归父打开的电视。
“不会可以在旁边边看边学,一圈洗一个,你这么聪明,两圈之后肯定学会了,到时候你上桌,归言去洗。”归母拉着她坐在归言旁边,开始搓麻将。
“饺子馅早上弄好了,等会和白面,你爸擀皮,我们简单包几个图个彩头。”
听着满满的安排,苏寂也不觉得累,更多的是感受到的温情。
她欣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并且在归言去洗澡时,学了个七七八八,成功的上了桌。
第一局,开局不错。
“碰!胡了。”
第一把就胡牌,桌上的人都挺吃惊,笑呵呵地称赞她聪明,一看就会。
特别是归母,拿归娆说事,说归娆学了好久才学会。
归娆直接嚷嚷:“又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一开始压根没心思学。”
“行行行,你都是对的。”
第二局,苏寂就差一个组,等着吃一颗就行,她刚扔下去自己不需要的,归娆那边推牌了。
“胡了胡了,清一色。”
“嗯?这是什么?”
众人解释一番,苏寂深感这东西深奥,通用公式简单,里面门道却很多。
待归言回来时,桌上的子已经被苏寂输的差不多了。
苏寂见归言回来,面部表情可谓丰富多彩。三分无奈,三分窘迫,还有四分内疚。
“我们是一起的,你继续,我在旁边看着,全部赢过来。”
归言说着安慰她的话,手指比划着其他三家,苏寂垂着脑袋吸气,心情却没有刚才那般沉重。
“好大的口气。”
“阿言,你在异想天开。”
归言没有反驳,唇畔略勾,一副拭目以待的神情。
有归言在身边,苏寂有些放飞,加上归言会及时指导,最后结束时,不仅回了本,还赚了一些子。虽没有归言说的‘全部赢回来’那么夸张,但总归是赢了,蚊子腿也是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