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珏手掌在口袋里横握成拳，眉眼彻底暗沉下来，声音低沉发哑：“是你教的。”

司瑶眉眼怔松。

刑珏抿唇：“利用女人的招数是你教我的，是你说的，让我和唐糖接着订婚，也是你说的，让我接近刑阿霓，看会不会有利可图。司瑶，是你教我的，你少在这既做婊子又立牌坊。”

刑珏还想说更难听的。

看司瑶迟钝的眨眼睛，已经割伤自己想要去伤害司瑶的刀莫名其妙的顿住了。

刑珏猛地踢了一脚垃圾桶，看垃圾桶里自己削的苹果蹦了出来。

一片脏污。

刑珏眼眶有些热，却没说什么，也没走，继续在原地坐着。

中午的时候上了房车，在躺沙发上玩手机的司瑶面前晃了一圈又一圈。

司瑶没理他，掀起毛毯蒙住头，睁眼看面前的昏暗。

因为无话可说。

司瑶眼圈微微红了，不得不承认，刑珏说得对。

全是她教唆的，若说坏，最坏的是她。

傍晚时，刑珏收拾了帐篷，开车带司瑶去了刑阿霓的家。

刑珏下午时，眼底还是浓到几乎要溢出来的阴郁，到了这会，就变了一个人。

温和温柔，说话轻声细语。

司瑶坐在驾驶座，看他和刑阿霓说话的样子，甚至有些恍惚，最后戴上墨镜没看了。

刑阿霓的养母病了。

刑珏看了眼手表说深夜开车回青城，让司瑶去车里睡一会，不用下来。

司瑶点头在车里等。

刑珏朝屋里走了几步，接着回来：“关上窗户，睡觉。”

司瑶听话，将窗户关上，接着关了车里的灯。

刑珏又看了几眼，开口：“你听话，别下车，我们回去离婚。”

司瑶怔松了瞬，重重的点头。

刑珏转身进了院子。

司瑶在刑珏走了后，从车厢里爬了起来，趴在窗户口开了一点点的窗帘，看俩人并肩进大院，慢吞吞的犯了烟瘾，后背倚着车窗点了根烟。

随后。

车被外面来的灯光照亮了半个车厢。

司瑶眯眼，掀开窗帘看向外面。

后面来了一辆车，没等车停稳，下来一个男人，步履匆匆的往家里跑。

司瑶隔着烟雾熏腾多看了几眼，微微颦眉。

徐易年。

鬼使神差的，司瑶看向门把手，随后跟着下车，跟着进去了，在院子前顿足。

远处堂屋门口站着三个人。

刑珏倚着门口。

刑阿霓和徐易年站在一起。

司瑶无意识的将脚步放到最轻，退后一步，站在角落的昏暗里，确定没人能看见自己后，后背倚上墙壁，沉默的听里面几人说话。

徐易年说他错了，那晚不是故意的，只是把那个女人当成了刑阿霓，让刑阿霓原谅他。

刑阿霓说徐易年不是第一次，是第无数次了。

徐易年几乎要崩溃了，伴随着鸟叫虫鸣指着刑珏大声吼：“为什么他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你就是不信，有证据吗？”

刑阿霓：“那些照片还不是证据吗？”

“不是，那不是！那只是摆拍！钻了角度的漏洞。”

刑阿霓给了徐易年一个巴掌，眼底全是憎恶：“你太肮脏了。”

徐易年捂着脸，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良久后放下手，朝刑阿霓走了两步，声音乖顺可怜：“阿霓。”

刑阿霓退后：“滚开！”

第176章 同流

声音尖锐，没大会，屋里扶着墙走出一个人。

刑阿霓走过去搀住。

随后，走出来的那位养母，狠狠的甩了刑阿霓一个巴掌。

司瑶呼吸微微的顿了顿，默默的看着，指尖掐进了掌心，很深。

刑阿霓捂着脸深呼吸了一会，松开手说：“等孩子养好了，我把她给你送过来。”

“然后你和刑珏在一起？”刑阿霓的养母声音破碎，不可思议。

看了看倚着门温柔在笑的刑珏，接着看了眼徐易年：“你疯了。”

说的是刑阿霓。

刑阿霓抿唇不答。

司瑶的心脏慢吞吞的纠结成了一团。

到这瞬间才终于理清楚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刑珏面色温和的看着刑阿霓，在刑阿霓看过去，找刑珏要勇气的时候。

刑珏极其温柔深情的对着她笑。

整个人被堂屋照射出的灯光几乎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是暗，一半在阴暗到不能再阴暗的漆黑里。

司瑶几近窒息。

徐易年：“之所以不相信我，是因为刑珏又回来了吧。”

徐易年声音寒凉，带了点阴森。

刑阿霓别过头不说话。

沉默很多时候便相当于默认。

司瑶……看不下去了。

悄无声息的转身出去，将自己的脚步声放到了最轻。

到外面后，左右看了一眼，去往院门角落走去，然后蹲下，抱住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