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酸甜时光(220)

作者:乱世卡 阅读记录

“有了?”

“是,有了那回事。”

“什么,当阶级敌人,你还偷鸡摸狗,滚回去,明天我叫人写副白对联,你自己贴到门上去!”

几天后,秦书田亲手把“上联:一对黑夫妻;下联:两个狗男女;横批:鬼窝”的白色对联贴在了自家门上。围观的人都不可思议,议论纷纷。秦书田自己却异常高兴,他小心的把每一个褶皱掸平,把每一个边角拉直。而屋里的胡玉音却在暗自落泪。秦书田进屋见了忙笑问道:“诶,这么了,别哭啊!”胡玉音却哭泣不止。“好事,还哭!”胡玉音不解地望着他,他解释道:“有时上级的意图你得深刻充分的去体会,人家不是说是黑夫妻吗,不管黑夫妻白夫妻,总归是夫妻,人家这副对联就是告诉大家,我们是夫妻。”胡玉音一听,立刻破涕为笑。

画面转动,秦书田和胡玉音一天忙乎,为晚间的婚礼做好了准备。

夜里,两人新娘新郎行头穿起,花烛点上,喜字贴好,再摆上一满桌及其丰盛的婚宴。天为父,地为母,相互交杯,将结百年好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莫名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两人轻轻放下杯子,久久未动。

终于,秦书田要去开门,胡玉音一把拦住,苦苦摇头,秦书田的抓住她的手说道:“没事,我去开门,也许不是……”胡玉音不允,秦书田安慰一阵,走向了大门。

秦书缓缓来到门前,隔着门疑声问道:“谁?”

“开门吧!”

“老谷?”

门开了,谷燕山回头转身一扫,进去了。

两人来到厅堂,胡玉音见是老谷,喜出望外,立刻请老谷入座。

老谷也不客气,笑着说:“这结婚,没保媒的不能算数把?啊!我看你们上上下下,忙乎一天了,一会买酒,一会买鱼。我就想,这杯喜酒我是要来喝的。”

此时,戏内一片喜庆,戏外却有人已泣不成声。也不知胥梦想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他竟掩面嚎啕大哭起来。他泗涕横流,犹如决堤;他声泪俱下,犹如鬼泣。嘴里好像还在嘟囔着什么,好像是说:为什么……人家这么苦……

也许在这个时候任何人见到他,都会觉得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太不像一个男子汉了,完全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女孩子嘛,可是谁又没有软弱的一面呢?就原谅他吧,毕竟我们至今所见到的胥梦,还算是坚强的,要知道,他刚刚经历过在他这个年纪里最令人难以承受的打击呀!愤怒、怨恨、沮丧、悲伤、绝望、忧郁,这一系列负面情绪憋的太久总是要发泄的,不然人终究会扛不住。

幸好在这个时候,这部与这个年代相隔甚远的老电影触发了藏在他心中憋了太久的委屈,并且,他还一面为电影中这对多苦多难的恋人的美好结合而感到开心,也正是这种极端的悲喜交触才使得他的情绪彻底地迸发了……

直至老谷离开,他才咬了咬牙,渐渐的平复了情绪。吸了口气后,顿觉胸畅快无比,就像心中长期的堵塞被打通一般。他更鼓起了勇气,对生活开始有了从新的认识,只是老谷他们是怎么喝喜酒的,说了些什么,这些剧情他都一点不记得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接着往下看。

胡玉音和秦书田结婚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李国香的耳朵里,李国香勃然大怒:“无法无天,蔑视无产阶级专政!”接着在王秋赦的带领下,民兵把胡秦书田给绑了。

这日,大雨之中,雷声轰轰,谷场两边挂满了标语。空地下、房檐下、亭廊下坐满了居民;台上站着被绳索捆绑的秦书田和挺着微圆肚子的胡玉音;楼檐下坐着穿着雨衣的李国香和王秋赦。一个穿着军装的人高喊着:“我代表县公检法、军事管制委员会宣布,判处右派现行反革命分子秦书田,有期徒刑十年。判处反动富农分子胡玉音有期徒刑三年,因身怀有孕,监外执行,交芙蓉镇革命群众监督劳动,以观后效。”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搞得阶级敌人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势必要跳出来捣乱、破坏……”

那边台上的大喇叭还在宣传,这边群众低着头含着泪;谷燕山鼓着气;黎满庚发着呆。胡玉音和秦书田两人在雨中四目相对,含情脉脉。胡玉音伸出一只手去抚摸秦书田的脸颊,秦书田却笑道:“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这句话久久萦绕在整个银屏之中,也荡漾在胥梦的心头。

扫街、清沟、担垃圾,胡玉音挺着肚子照样脏活累活的干,很快十个月过去,胡玉音终于临产,可是临盘途中遇到难产,老谷急忙拦下一辆军车把她送到县里的医院,胡玉音才度过危险期顺利生下一个男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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