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难受」的感觉，甚至盖过了这场意外之喜带来的欢喜。

男人扶着她起来，柔软的指腹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唤了她一声，问：“怎么哭了？”

周蔓听到这话，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她垂着眼，瓮声瓮气：“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

事实上，开车不方便接电话很正常。更何况这边坡道多，不怎么好开。

怕他说自己无理取闹，她越说越小声，声音最后低到轻不可闻。

男人张开双臂抱住她，柔声：“抱歉，刚才拐角要转弯，就没接。”

他顿了顿，“我下次注意。”

周蔓闻言怔住，她靠在他怀里，理智一瞬间回笼，霎时羞赧不已。

“不用。”她小声说，“安全至上，我刚刚说话没过脑子。”

头顶静了静，过了一会儿，沈嘉珩提议：“蔓蔓，要不去车上聊？”

周蔓环顾四周，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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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别墅外，掩映在道路一侧的绿树之下。树影随风轻晃，掠过车身，颇有几分电影场景的味道。

车里开着冷气，空调风呼啦啦怼着吹，弄着周蔓有些不舒服。

沈嘉珩察觉到，他关掉空调，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脸上未干的泪痕。

眼前这张脸青春靓丽，气质出众，第一眼看上去，不像是爱哭的那种人。可跟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小姑娘梨花带雨地哭了好几回。

沈嘉珩想着，心底没过一丝心疼。

周蔓看着男人蹙起的眉，本能地伸出手，轻抚他眉心，温声呢喃：“哥哥，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沈嘉珩回神，对上她的目光。女生刚哭过，眼眸里沁着水光，卷翘的睫毛微湿，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男人敛眸，叹了声，“我惹你哭了好几次，我在想以后怎么避免。”

周蔓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他抬眉，“嗯？”

她摇头不说话，过了会儿徐徐开口：“哥哥，你难道不知道么，我一直挺爱哭的，九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学习表演之后，调动情绪的能力更强了，共情能力也高了不少。”她说，“于我而言，哭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

“哭固然没什么不好。”沈嘉珩道，“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哭。”

“喜极而泣也不行么？”

沈嘉珩下巴微抬，捏了捏她的脸，“几分钟之前，你蹲在那边，委屈巴巴地掉眼泪，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极而泣。”

周蔓低声咕哝了句，害羞地别过眼去，不敢看他。

沈嘉珩没听清，追着人刨根问底：“蔓蔓，你刚刚说什么？”

周蔓红着脸，提高了一点音量，说：“陷入恋爱的女孩子，容易患得患失。上一秒高兴，下一秒失落，常有的事。”

“我想，这一切都是因为——”

“我喜欢你。”

无论她答应他的初衷是什么，到心潮因他而澎湃的这一刻，周蔓清楚地知道，她已经彻彻底底地沦陷其中了。

如同昨天，她在清吧给好友温乔分析的那样，心可能会说谎，但身体反应不会。

这么多次的悸动不是假的，那些欢愉不是假的，因为他而起伏的心思也不是假的……

对她来说，这场爱情始于什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彼此相爱，且心意相通。

远处的烟火终于落幕，云梦塔也渐渐暗了下去。

寂静的车里，灯光啪的一声暗下来。

男人勾起女生的下巴，俯身吻住了她的唇。齿关被撬开的瞬间，周蔓的心随着身体一并软了下去。

吻到后来，男人似乎有些失控，周蔓无声地承受着，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

意乱神迷之际，脖子上的玉观音被他扯下，囫囵塞进她的裤子口袋。

“你干嘛？”她双眼迷离，趴在他怀里娇嗔了声，喉间轻喘着气，一脸茫然。

沈嘉珩看着她，喉结上下轻滚，哑声：“蔓蔓，不摘的话，可能会冒犯神明。”

周蔓赫然懵了几秒，她发丝微乱，情不自禁地嘤咛出声。

树影摇曳，风声飒飒，悄悄掩住了车内的暧昧与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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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露台，影碟看到第二卷 ，两位老人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奶奶往外看了一眼，不免担忧起来，“这么晚了，囡囡怎么还不回来？”

“你知道是哪个朋友找她么？”

爷爷愣了下，“当时你不也在么，囡囡没说。”

“哦。”奶奶揉了揉眼睛，“我有点困迷糊了。”

“要不先给温乔打个电话，看她知不知道什么。”爷爷提议，“不行的话，再给囡囡打电话。”

孙女大了，作为成年人，她有自己的自由。因而在这件事上，他们的处理方式相对比较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