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潮音(219)

作者:寄山海 阅读记录

“一个未婚妻能做的一切,比如说——汤姆,我爱你。爱你胜过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阿芙拉耸耸肩,“不过显然你也不相信爱,所以私下里这套还是免了吧,你说呢?”

“我的确不相信。”里德尔的眼神变得非常晦暗,让人无法看穿他的内心,“感情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除非给它施以枷锁,否则你怎么确定它的真实?”

“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感情来去自由,无法被任何事物束缚,它要来时你无法阻止,它要去时你也无法挽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接受,而不是强行干预,那只会使你什么都留不住。”

“我从未说过我要留住这种虚无之物,我要的从来都是看得见的实存之物。”

“真的吗,里德尔?”阿芙拉直视着他反问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么恨与爱同样虚无,但你却抓着它不放,看不见生命里真实的东西。”

“我从未特意将恨意集中在谁身上。”他语气平缓,似乎真的不在意。

关于他对自己的认知,阿芙拉充满质疑。原生家庭暂且不论,她确信只说出一个名字就能触怒他:“你没有恨过邓布利多吗?”

他不知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将自己也骗过了,依旧回答得十分平静:“谈不上恨,我讨厌他只是因为他曾经千方百计阻止我。”

阿芙拉却觉得事实不是这样。

前世她知道日记本的事,当时大家都引以为奇,只有阿芙拉在揣测这个所谓“汤姆·里德尔”的心理。

在同哈利及金妮的交谈中,阿芙拉觉得里德尔呈现给他们的那些场景中不止透露着邪恶与野心,还完整地保留了他对邓不利多的恨意。

这种恨意一直持续到邓布利多死去以后,甚至直到里德尔杀死盖勒特、又将邓布利多的灵柩打开后,他的恨意一直都没有消弭。

所以阿芙拉很确信他在想什么:“你恨邓布利多阻止你,但更恨他在你面前第一次展示了魔法的力量,后来却又要你将这种力量予以封锁。或者我能不能大胆地猜测一下——你甚至恨他没有早一点找到你。”

里德尔非常痛恨别人揣测他的心意,此刻阿芙拉看着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阿芙拉自己从未感受过母爱,而且她前世的亲戚也并不怎么关心她。纵然母系巫师出身让她的处境要比哈利好一些,但那种寄人篱下的难受是非常隐秘的,足以让她的心思变得敏感细腻。

某种程度上她能够和里德尔感同身受,但也知道麻瓜孤儿院的条件要苛刻得多。一个巫师的孩子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直到12岁,是件非常残忍的事。

里德尔没有立即发火,他反而一如既往嘲讽道:“我猜你要说,艰难和恨意不是伤害那么多无辜者的理由。”

“我想说……”阿芙拉突然觉得有点食难下咽,“所以如果我更小的时候就知道你,我会早点去找你。”

刚才气氛的紧绷都没有令他停顿,此刻他却动作一滞,将手中刀叉放在盘子里:“我要是仍然不记得你呢?”

“那就更好了,省得你后来长歪。”

阿芙拉想起那个夜晚,里德尔从黑湖中把她救上来并送到医疗翼,她突发奇想又天真地问他,如果后来他没有那么快恢复记忆,她有没有一点可能改变历史的走向。

他的答案是连自己都不确定的“可能”。这说明在想起一切之前,他不是没有犹豫过。

如果生活足够美好,没有人生来喜欢颠沛流离。

功亏一篑,说的大概就是这种局面了。

他语气凉凉地提醒道:“我劝你别太勇敢,你想不想知道当初那只兔子是怎么死的?”

阿芙拉不服:“我可比兔子聪明多了。”

这话惹得他抬了抬眼:“倒也未必。”

“我都知道你喜欢吃甜食了。”

里德尔则觉得她的大脑有时真的很有趣:“你真以为一把糖果就能收买我?”

阿芙拉小声嘟哝:“反正你不还是被收买了?”

里德尔忽然笑了一下:“阿芙拉,我是不是给了你某种错觉,才让你自视甚高,甚至觉得我只有你一个筹码?”

“你可以舍弃我。”她坦然道。

阿芙拉何尝不是在赌——赌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奢望和缥缈的东西。一样她曾冒着生命危险验证过,但仍旧可能一夜之间变化消弭的东西。

“你应该也很清楚我是如何处理弃子的。”

“你强调过。所以我在提出订婚时已经考虑过一切后果。我做出了选择,我坦然接受最坏的结果,就是这样。”

尽管在阿芙拉那里,最坏的结果从来都不是死亡,而是她赌错了,她大错特错,最终发现里德尔从未对她动过一丝感情。

甚至在她死后,里德尔可以很快遗忘她,就像遗忘一粒尘埃——如同她的名字所代表的涵义“尘埃”那般。

然而她永远不会让里德尔知道这一切,正如他也永远不会知道刚才她的话语中,究竟有几句是真心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2章 毒素

◎“死人没有话语权。”◎

“你觉得自己很洒脱是吗?”里德尔见她喝完水起身,突然也站起来并向她靠近。

阿芙拉此刻的行为完全在向他传达一种信息——不管是来还是去,她并不在乎,仿佛一切都是被她的天平衡量后的结果。

“我没有这样说。”她直视着里德尔的怒意,尽管她甚至不知道哪句话又触怒了他。反正他的心情总是像雨季的天气般起伏不定,这么多年她也早就习惯了。

阿芙拉能感觉到自己无意中点燃了信子,但里德尔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就先在一阵晕眩中靠到了墙根,随之而来的恶心感让她怀疑今晚吃太多了。

里德尔起初没上前来,似乎认为她是在演戏。

下一刻,阿芙拉失去了意识,后面的事她全不知道了。

她醒转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头放着几瓶魔药,上面印着圣芒戈的标签,阿芙拉就猜到应该是考夫特来过了。

果然,她听到有人在外面谈话的声音,于是随之竖起耳朵。

考夫特和里德尔的声音很好区分,听得出他们在讨论她的病情——

“我不能断定是什么刺激了她,或许是今晚食材中的某一样,或许是像您说的……她昨晚因案件而受到了惊吓,甚至有可能是因为前几天淋的那场雨。这需要进一步的诊疗推断……对,我的意思是为了再避免这种情况,您应该尽量避免让她摄入任何刺激性的食物,并且不要再让她受凉。”

里德尔在考夫特的叮嘱中间或询问几句,几分钟后,阿芙拉听到他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她从小是您看着长大的,她很信任您。我相信您比任何一个医生都清楚她的身体状况,且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将解药研制出来。”

考夫特的声音透露着惊愕:“您太为难我了,魔法界目前并没有其他身中蛇怪毒素的案例,阿芙拉是第一个。我当然也很想治愈她,但是我实在不敢打包票,就算将世界上各个领域的顶尖巫师集合起来,也没有人敢打包票。”

他似乎当真在考虑这件事:“或许您听说过一样叫魔法石的东西?”

“那是传说中尼可·勒梅的……”考夫特吃了一惊,有些语无伦次,“恕我直言,这不合规矩。我们都知道长生不老会带来伦理困境,因此这种药物一向是被禁止研究的。尼可·勒梅是个意外,那是因为他足以德高望重,不会将它滥用,而且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一直隐居世外,根本没有人能找到他。”

而里德尔对他说的这些都不在乎,他心不在焉地扭动着左手上的戒指问:“不合谁的规矩?”

考夫特怔住:“当然是法律,以及整个魔法界约定俗成的规矩。”

里德尔抬抬眼皮:“法律是人制定的,而所谓约定俗成原本就是用来打破的——这里面含有一条隐形规则,就是弱者对强者的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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