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潮音(287)

作者:寄山海 阅读记录

阿芙拉兴致缺缺:“都行。”

“你可以先选选款式。”维尔塔宁将一本册子扔到她面前,“我昨天特意去取的。设计师有点事,会在稍后赶过来。”

——很难说是“赶过来”,还是“被押过来”。阿芙拉腹诽。

托马斯或许是觉得他不是很适合在这场景中继续待下去,自觉回到他平时留宿时会住的房间,只是留了条门缝。

“你可以试穿的。”维尔塔宁催促道,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这本设计册上施了魔法,她只要站到穿衣镜前,再翻到对应的页面,就可以在镜中看见自己试穿这条裙子的样子。

阿芙拉佯装挑选礼服式样,将书页翻得哗哗作响。见托马斯的房间中没动静,将声音压得极低,问她:“里德尔前几天去了哪里?”

“许多城市和村落,不一而足。”

“他在找东西?”

“应该是。为他搜集这部分情报的人单独受他传见,不和我们任何人产生联络,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些人在做这事。”

“也就是说,他只是在收到情报后再单纯给你们派任务罢了。”阿芙拉对此并不意外。

“说是任务,不过是想方设法地给人弄些酷刑。”

“能否从中探到些端倪?”

维尔塔宁看着一条裙子映射在她镜中的身影上,摇了摇头,翻到下一页,似乎对这条裙子并不满意。

她和镜中的阿芙拉对视一眼:“要听我的猜测吗?如果你不怕被我干扰。”

阿芙拉挑挑眉:“这个时候,能有头绪就已经很不错了。”

维尔塔宁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特意回头注意了托马斯的动静,而后开口:“我认为他在找魔法石。”

阿芙拉吃了一惊:“这不可能。”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一来,这事太难了,只要尼可·勒梅一直不出现,里德尔就得一直找下去;二来,就算拿到魔法石,还得设法取到用它配置长生不老药的秘方,在里德尔尚且年轻且能够依靠魂器的时候,她不觉得他有必要大费周章寻找魔法石的踪迹。

按照她对里德尔的了解,他也大可以再韬光养晦几年,慢条斯理地布好陷阱,再准备好一切退路,然后再实施这个计划——毕竟他的对手可是尼可·勒梅,还有他的好友,邓布利多。

像现在这样仓促,甚至可以说有点狼狈的计划,实在不像里德尔的手笔。

“他在严刑逼供,以此寻找尼可·勒梅的踪迹?”以里德尔的手段,她想那些不幸落在他手里的人结局不会太好,“或许还有毁尸灭迹。”

维尔塔宁没有否认。

要将整个事态还原实在太麻烦,她不愿多费这个口舌,因而将自己的魔杖塞到阿芙拉手里,轻声说:“对我摄神取念。”

阿芙拉不敢犹豫,她照做了,而且是争分夺秒地读取着维尔塔宁的记忆。

都市中阴暗的角落、陈旧的屋子、荒凉的山谷、甚至是潮湿发霉的船舱里……她看到了很多地方,也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那些人被轮番施以酷刑,饱受折磨的同时却连一声呐喊都发不出来。并非是里德尔将他们毒哑了,而是他给他们施了咒语,让他们无法开口。

但仅仅是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么?

维尔塔宁只给她展示了有限的画面,在阿芙拉看完后,她就将自己的意识收回:“里德尔只给他们两次机会。在前两次施刑后,他会亲自过来审问他们,他们尚有招供机会,这样也可以避免有人在食死徒面前泄密。如果那些人第二次受刑过后仍没有说出让里德尔满意的答案,他就会结束他们的生命,又或是重新让他们变哑,然后将他们丢给食死徒。你知道的,他手下那些人几乎个个血腥暴虐,对待麻瓜或混血时更是毫不留情。”

阿芙拉声线微颤:“我看到了。”

过了许久,阿芙拉像是自言自语地补充道:“如果真是这样,邓布利多不会坐视不理的。”

维尔塔宁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的姑娘,显然你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猎手。当然,你有你的优势。最后,你是否有些低估食死徒毁尸灭迹的能力?”

阿芙拉瞪了她一眼:“我听得懂你的讽刺。”

她直觉维尔塔宁应该还隐藏了一些事情,没有对她和盘托出。但此时她只能别无选择地信任她,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顾虑,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织网。

何况,阿芙拉最近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条裙子质感不错。”维尔塔宁翻到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那是一条酒红色一字肩礼服裙,活灵活现的玫瑰绽放在胸口。裙摆也非常张扬,一直拖到地上,仿佛一株肆意盛开的玫瑰。

盘错的花瓣与褶皱以精心设计的角度堆叠在阿芙拉胸口,暖色烛光洒落其上,令其在光泽柔润的皮肤上映下暗区。光影明暗交叠,让她看上去如同一幅复古而典雅的油画。

阿芙拉的注意力根本没在上面,她还在想着刚刚的事:“你最近不觉得不对劲吗?”

“什么?”维尔塔宁低头将页码记下。

“里德尔好像开始怀疑你了。”她犹豫着说道。

“你也发现了?”这似乎并不出乎维尔塔宁的意料,但她表现得分外淡然,“按照我的经验,当他开始试探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给出定论了。所以在他将自己的结论推翻以前,其实我无论做什么都用处不大。何况,我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那你还好像没事一样?”阿芙拉小声惊呼,“你也疯了吗?你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叛徒吗?”

“噢,那我可比你清楚得多,小姐。毕竟那其中有不少人接受惩处时我都在旁边。”她嘲讽地勾勾嘴角。

“你得想个办法脱身。”

“然后呢?将我的罪名坐实,把战火引到你身上?这事可容不得马虎。”维尔塔宁不知道怎么想的,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要受折磨。

她可不是会这样深明大义的人。求生是任何人的本能,阿芙拉相信如果换作是她,也会先想办法保证自己活着,更何况眼下的情况,维尔塔宁的牺牲对整个局面将毫无推动作用——那并不比她设法脱身的结果更好。

阿芙拉更不懂了。她固然是自身难保,但维尔塔宁怎么能在见识过里德尔的种种残忍手段后还能如此若无其事?

大门一阵响动,里德尔的身影出现在大厅中,身后跟着艾略特和另一个阿芙拉不认识的食死徒——还有被他们抓着的宛如鸡崽般抖抖索索的设计师。

——如她所料。

阿芙拉也不愿把设计师架在火上烤,索性就打算订这条酒红色礼服裙,打算让她量完尺寸了事。

设计师声音颤抖地做着介绍:“可以的,小姐。这条裙子是我上个月刚设计出来的样衣,没有人穿过,只需要按照您的尺寸修改一下就好。”

“后天之前可以改出来吗?”维尔塔宁适时询问。

“可以,可以。”瘦小的设计师点头如啄米,显然是不可以也可以。

里德尔坐在沙发上,阿芙拉微微侧身,让他能看到镜中的试穿效果:“这条好看吗?”

他的眼神在将她从头到脚地流连:“好看。”

阿芙拉冲设计师点点头:“那就这条吧,麻烦了。”

艾略特同另一个食死徒站在沙发后面,同阿芙拉短暂地视线交汇,其中嘲讽昭然若揭。

阿芙拉自然不会对他有好脸色,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

她鲜少将嫌恶这样鲜明地挂在脸上,以前哪怕被辛西娅整蛊,她也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因为那时她内心并不在意这种可笑的事。反过来也说明,阿芙拉是真的很在意艾略特对她的奚落。

里德尔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想发笑,又觉得她有时也像个难哄的孩子。

正当设计师以为她即将解脱时,里德尔叫住她问道:“有没有合适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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