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潮音(312)

作者:寄山海 阅读记录

她也不是没考虑过自身安全问题,就这样贸然赴约,他们很容易被霍华德寻机报复。不过阿芙拉斟酌再三,认为里德尔的手段可怕不是常人能及的,霍华德不会不考虑后果。何况,霍华德开展手头的研发项目本就是为了治愈女儿,相信在最后的攻坚阶段,他不会为了报复里德尔而置女儿的性命于不顾。

阿芙拉想的这些固然听上去过于冷血,但也是实情。

事实证明,她想的是对的。由于到场人数太少,所以晚宴没多久就结束了。

阿芙拉在霍华德家中见到了那个女孩——浅棕的长发乖巧地垂在肩上,同色的眼睛原本应该很漂亮,却因她过于苍白的面容而显得如同嵌在娃娃脸上的玻璃眼球,当她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坐在那里闭着眼休息时,阿芙拉几乎要怀疑她是否还活着。

不知是不是霍华德嘱咐过她要和阿芙拉搞好关系,女孩在宴会中撑着病体,特地走过来向阿芙拉行礼问好,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布兰登大概还是顾念性命的,并没有如往常那般积极地赴约,这反倒让阿芙拉有些不习惯了——里德尔很少在晚宴结束前后不被任何人缠住。

“时间还早。”散场后,阿芙拉说道。

里德尔反问她:“所以呢?”

“我还不想回去。”无人的长巷尽头,她一步一趋地往里德尔身上靠,直到他退无可退地后背紧贴墙壁。

“我应该告诉过你,今晚不能喝酒——一滴也不行。”里德尔紧盯她铺满星辉般的双眼,试图在那里面找出点微醺的痕迹,“我是该责怪你的失信,还是该怪自己没看住你?”

“我没有喝酒。”阿芙拉坚持道。

他挑眉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对于你的病情没有助益,阿芙拉,我说这话时并非在同你开玩笑。”

“我真的没喝,你不信?”她踮着脚,抬起手臂缠上他的脖子。

他的嘴唇看上去那样薄——民间有句俗语说薄唇者亦薄情,唇薄如锋的男人最是擅长杀人于无形——可吻上去总是那样柔软,此刻沾染着红酒微微的涩味和深秋冷落的凉意,向她提醒着他仍是个活生生的人,有着同她一样的血肉和温度。

良久,阿芙拉抬眼望向他:“是你喝的酒比较多。”

这次,里德尔是真的信她的话了。

他像是从未认识过她:“你的行为可不像滴酒未沾。”

“因为……”她的声音低哑而惑人,“有求于你。不行吗?”

“我是否应该告诉自己别上你的当?虽然看上去拒绝是件很困难的事。”里德尔没有立即应允,但也没立刻拒绝,“或许先说来听听?”

“也没有什么,只是待在家里太闷,想让你陪我散散心。”阿芙拉并不急于求成,只要他能松口,那么去哪里都行,“去嘛,你好不容易有时间。”

“我把这理解为你对我没时间陪你的控诉了。”他说着,扶在她后腰上的手没有拿开,反而同她的肌肤贴得更紧密。

空间扭转,他带着她穿梭到另一个地方,落地时视线还未清晰,混着湖腥味的风先扑面而来。

是黑湖。

他们站在一处高崖上,将整个湖面和城堡一侧的尽收眼底。

阿芙拉心脏狂跳,同他站在霍格沃茨禁制的边缘之外,遥望着一扇扇花窗后灯火通明的长廊。她甚至能看到不断有身影穿梭路过,这让她忍不住猜测,那里面有多少人曾与她产生联系,其中又有多少曾与她相互交心的故人。

好像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同他人关联着,也因此同世界产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像……已经太久没有回来过了。”她声音发涩。

半年不到的时间,却仿佛一别经年,久未重逢。又恍觉这些年无论如何颠沛流离,终究还能有一处落叶归根之所。

夜风卷起她的长裙,里德尔将一直搭在臂弯里的披肩展开,帮阿芙拉围好,然后将她往自己身边扯了扯,以便让她避开风口。

阿芙拉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想继续往下走,但马上被里德尔拉住了。

“差不多该回去了。”他抬手为她拂开脸颊上缠绕的发丝,适时提醒道。

没能如愿的阿芙拉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只是眼里的微光仿佛一瞬间熄灭了。

她最后扫视过眼前的情景,以期这一幕景象能永久停留在记忆里,并默默做着最后的告别。

或许以后不会再见到这样的情景了。她这样想着,支撑她进行了一整晚社交的精力终于如同风蚀般从身体中剥离。

里德尔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抬手抚摸她的发顶,并轻拍着安抚道:“阿芙拉,再等等……”

等什么?此刻她的脑子已经仿若锈钝,不允许她去思考更多的缘由,也无法再对他的话语进行理解。

“……选择的权利遗失过,但终会回到你手里。”里德尔的声音很轻,轻到极容易便消散在风息里。

第212章 博弈

◎“阿芙拉,我可以是你的武器。”◎

阿芙拉在里德尔的卧室里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同她睡着的这边相比,床铺另一半过于整洁,让她不知道里德尔昨晚到底有没有留下来。

她醒来时手脚干燥而温暖,旺盛的炉火使房间中维持着旁人会感到过于炎热而对她来说却刚好的温度。

今天外面太阳高挂,午后温度则持续升高,阿芙拉特地减弱了壁炉中的火势,好让莉莉安能在这里不那么煎熬地待下去。

莉莉安要遵从命令守在她身边,而阿芙拉又没有看人饱受煎熬的喜好,所以还是情愿找个平衡的方法。

倒是莉莉安心惊胆战地看着她:“要不我少穿点,你还是让火燃起来吧。”

阿芙拉坐在阳台上,瞥了她一眼,懒得同她拉锯——她身上穿的已经是夏天的衣裙了,衣服再减下去恐怕得是羞辱人的程度了。

“我不冷。坐下。”阿芙拉裹住披肩,拍拍面前的桌子,招呼道。

“还……还要坐下?我站着也挺好的……”

吃过午饭后,阿芙拉就心血来潮地要拉她一起玩游戏——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原来好像是游戏室,托马斯在清理房间时找到不少有趣的东西,由于里德尔也没要求他扔掉,所以他就索性将东西留下来了。

阿芙拉很不理解:“在药剂室里你也不是没坐过,怎么了,这里的椅子是会吃人吗?”

莉莉安战战兢兢道:“椅子是不会吃人,可是先生会……”

这里毕竟是里德尔的房间,她只要一进来就开始双腿发软,两眼看不见房门的时候更是错觉他仿佛就站在她身后,阴恻恻地盯着她,琢磨着要如何揪她的错处。

“你站在那里,我们怎么玩?”阿芙拉和她保证道,“就说是我要求你坐下的,他不会因为这个责怪你。”

莉莉安只好紧张而局促地坐在椅子边缘。到底是年纪小,两人玩过几局游戏后,她便逐渐放松下来,沉浸在面前的博弈中。

她们脚边摞着好几种游戏道具,每玩腻了就换一种。从前住在这里的人想必不是巫师,这里头不但没有巫师棋,而且所有的游戏都不带魔法效力,充其量也就能用来打发打发时间。

可想而知,里德尔那种人是不会和她一同掷骰子并讨论在土地上建快餐厅和游乐场哪个更合适的。

换过几种道具后,她们终于玩到一个更能消磨时光的游戏——这是一个自由度很高的策略类游戏,她们需要扮演不同城池的城主,治理好现有城池的同时还要设法开拓疆土,过程中可以选择和平开拓或是暴力对冲的方式。

阿芙拉是黑方,莉莉安是白方。

莉莉安从来没有玩过这类游戏,起先有些无从下手,阿芙拉也就打消了去她那边吞并疆土的念头,只是选择和平开拓的策略。这样,最后只要比较谁的土地面积更大、财力更强盛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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