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潮音(384)

作者:寄山海 阅读记录

“那么毒素又是哪来的呢?它可不会凭空出现。”阿芙拉循循善诱。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杰西卡还无法从那种难以形容的震惊中脱出,“他……他在拿自己做实验,所以他才会不计一切代价地寻找魔法石,所以他一直以来都……”

阿芙拉等待着她将思路理清。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阿芙拉,他一直都在找蛇毒的解药。因为只要能治愈他自己,也就意味着治愈了你。”

阿芙拉一直都知道魔法石也在他的猎取范围内。她也知道在他最近一次长时间离开庄园时,里德尔是成功取得了魔法石。之后消失的三天,是他在自己身上重复试药的时间。

她还知道这个陷阱到此为止已布置完好,这意味着邓布利多在二战中损耗的资源终于重新齐备。他和邓布利多互相踏入对方的陷阱,一个比一个心知肚明,却无人将这场无声的博弈打破,而是静待着时局这张弓被拉到最满的状态。

阿芙拉做的永远比说得更多。比如她知道里德尔如今具有了和她相同的脆弱性,所以在最后关头她才要密切关注和确保他的安全,以防止里德尔在穆勒的诅咒消失后不加选择地让另外的人做这个替补。

她要保护他的安全,维持他的理性,确证他的愉悦,以便他能在最顺畅的思考过程中分毫无差地选中那个最合适的人。只有这样,她才能顺利地推他走入败局。

“你应该不记得了,在你带给我的旧笔记里,夹了一张邓布利多的新闻标题,除了他的名字,就只剩‘是的’这个词。”阿芙拉说道,“我当时想,这就是他越过重重耳目给我的回应。他在回应我什么呢?无疑就是我通过埃德琳传给他的四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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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汤姆·里德尔会怕这么简单的魔法?”纽特仍旧十分不解,他和忒修斯带着众人一面往后方撤去,一面执着地问道。

“因为他体内有蛇怪毒素。托阿芙拉的福,我们现在已经充分了解到感染这种毒素的人会害怕什么。”忒修斯一只手心里全是血,以致于魔杖都在他手里打着滑。

还有鲜血正不断顺着他的额头和脸颊流下来,但他只是又抹了一把脸,机械地将那种糊住视线的阻碍清除。

“你是怎么知道的?”

“记得埃德琳和阿芙拉的那次秘密会面吗?我告诉过你。阿芙拉把沾有里德尔血迹的衣物碎片带给了埃德琳,从而将它转交到阿不思手里。她同时让埃德琳给阿不思带话,让他确证那血液里是否含有蛇怪毒素的成分,并在之后尽可能设法回应她。”

“他体内的蛇怪毒素是怎么来的?”纽特难以理解地嘟哝着,直到看到那使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的东西破土而出,然后冲他们展露出骇人的獠牙。

“不要和它对视!”忒修斯第一时间按住纽特的头让他脸朝下别开视线,同时听见邓布利多下达着急迫的命令。

这是一条被人精心培育出来的蛇怪。即便它仍是不成熟的幼体,但和人类比起来,它的躯体也过于庞大了。

他们已提前做好准备,巫师们纷纷取出能够隔绝蛇怪视线的眼罩——那是一种经过魔法部设计改良的丝带,人在戴上它后视线仍不免会被遮蔽掉一部分,但总好过在和蛇怪的对视中死亡。

“多亏马尔福在最后关头的提醒。”忒修斯勾勾嘴角道,往常他可是非常吝于给马尔福说好话的。

有些巫师来不及反应,仍不可避免地倒了下去,甚至连一声喊叫都没能发出。

“毁掉它的眼睛,但确保不要伤及它的性命。”忒修斯说道。

“可是你的伤……”没等纽特说完,忒修斯就如风一般迅猛地冲了出去。

忒修斯几乎浑身都布满血迹,他反倒因此而庆幸了,这就让其他人无法分辨出他伤口的确切位置。他的一条胳膊已经使不上力了,即便是抬抬胳膊这样的小动作都会拉扯出剧烈的疼痛,胸口还有一个贯穿伤,但是他还没有告诉纽特。

这种时刻,没必要损己方士气。

忒修斯同邓布利多和纽特打着配合,其他巫师也迅速按照他们准备好的战略守好了各自的方位,尽可能掩护他们顺利行动。此前数次战役形成的默契让他们的动作看起来格外熟稔,就如同早在战争拉开序幕以前,他们就已演练了无数次。

“不要伤及蛇怪的性命!”他听见邓布利多再次强调道,尽管在场苦苦躲避着蛇怪追击的巫师都不能明白其中原因。

忒修斯却心如明镜。

他还在等。

等那个男人抬起魔杖,或是等他命令他的同谋——

蛇怪为他清扫了大片障碍,眼看一切都在重回他的掌控。

“伊诺克,动手。”里德尔说道。

“汤姆·里德尔,放下你的魔杖!”忒修斯适时站出来阻拦道,他就那样坦然地向他走过去,丝毫不因随时被攻击的可能而感到畏惧,“你真要做出这个选择——即便这条蛇怪和阿芙拉的生命连在一起?”

忒修斯看着那抹嘲讽的笑意从里德尔脸上缓缓消失,但他并没有放下手里的魔杖。即便伊诺克·托马斯已将魔杖放下了。此刻,他正犹豫地看着里德尔。

喧嚣的风声和压抑的沉默折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很清楚这是你的最后一个诅咒对象——我想此刻也该让你清楚了——它还是阿芙拉唯一的一条命。”忒修斯音量回落,话语的分量却那样压人。

压得人连心脏的跃动都仿佛迟缓许多,直至沉寂如死,不闻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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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赌局,也是她唯一的机会。今天过去以后,终结这个循环的希望将再无可能握在阿芙拉的手里。

“在恶魔之眼中养护出来的僵尸鸟心脏,是世间罕有的魔药。将它和其他几种简单魔药进行调配后替换掉生死肉骨水中的某种成分,就可以制成另一种药效和生死肉骨水既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的药物。”

“你怎么得知生死肉骨水的配方的?”杰西卡问道。

“逆向提炼?在学校时我就问他要过生死肉骨水,然后为阿布制作祛疤的药膏。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我可以试千百次,我还可以去请教邓布利多和霍拉斯。我甚至还改良了它的配方,让原材料尽可能不要局限在稀有魔药内。”

阿芙拉说起这个过程时的语气很轻巧,就仿佛她这些年来忍受的所有沉默中的磨难也不过如此——它们甚至连一个波折也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给她的人生进行微不足道的点缀。

生死肉骨,代表着生命的新诞。恶魔之眼则将两个本不相关的生命联结到一切,如果一个死亡,另一个也必将枯竭。

若把她和蛇怪的生命联结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怎么不算一种新生呢?

“你疯了。”杰西卡木然地说道,神情及语气和维尔塔宁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如出一辙。

“我疯了?不,这就是唯一的办法,是我孤注一掷的底牌。”阿芙拉异常平静地说道,“我无法让里德尔喝下这种魔药,那就从他身边的可利用者身上下手。这是最佳的选择。”

选择让他的最后一个诅咒作废,抑或是等着他毫不在乎的索命咒在蛇怪身上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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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高地上的风一阵比一阵更猛烈,卷着才新生的弱势草叶连番打着颤,直至那些荏弱的叶子成为顺风而流的残片碎屑。

忒修斯就在里德尔对面不远处站着,看着他的神情中充斥着震惊、不解和愤怒。此刻那双倒映着萧疏草叶的深瞳究竟在被何种情绪底色渲染?忒修斯读不懂,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读透他。

忒修斯敢肯定,那条骇人的蛇怪和里德尔在某种程度上灵感相通,它此刻亲密地盘踞在他的脚边,以一种凌人的气势衬托着他如同勋章般的满身血污,仿佛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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