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油分手后我走了五条线(64)

作者:仙枝 阅读记录

这次她没叫他走,五条悟就走过来,又坐在她的床沿,她就凑过来一点,一开始只是把半边脸抵在他的肩头,后来索性开始抱着他哭,高专//制服是防水的材料,她的眼泪渗透不进去,只顺着外皮滑落。

五条悟张张嘴好像想安慰她什么,但突然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又或者说什么也没用,六眼无下限反转术式哪个都不能让她好过,他什么都能干,谁都能打,就是没法让她开心,最强也有做不到的事,最强有好多做不到的事,这时候最强也只能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很轻地抱抱她的肩膀,拍她的背来做无谓的安。

屋子里好静,静到只有她细小的哭声。

他不敢听,也知道她不想他看她的狼狈,于是索性扭过头去看透过窗帘投射进来的日光,看日光里的浮尘了。

*

悲哀和痛苦也许存在,但是,倒其实并没有想的那么多。

大多数时候,穗波凉子依旧感觉自己沉在水里,闷闷地喘不上气,有一种要溺死的感觉,却又一直活着,所以不是特别痛苦。

不知道是谁说的痛过哭过时间过去就会好的,随着时间的流逝,穗波凉子是一点也没感觉好,不仅没有好,她的心里似乎还渐渐丛生出一股火,越烧越旺,把她体内的眼泪都烧干,然后开始烧灼她的五脏六腑起来,但即便如此,她发觉自己仍然有很多的眼泪可以流。

毕竟她的泪和她的内脏并没有关系。

她也没再想夏油杰了,但即便大脑空空,眼泪还是在流,从白天流到黑夜,从黑夜流到白天,让穗波凉子都习惯流泪,分不清到底是在哭还是不在哭,好像永远都不会有停下来的时候。

恐怕只有等到一切结束了断之后,她才不会再哭。

但她也不愿意再去想夏油杰了,只要提到这个人,她就感觉自己的心揪在一起,仿佛有人拧住她的肺,让她渐渐喘不上气,也只有在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她的眼泪仿佛才是真的掉下来的,因为只有这时候,她才有鼻酸的感觉。

其他时候的眼泪,像只是生理反应似的。

但无论是哪样,对她来说都有点太痛苦了。

悟不在的时候,这个两层楼的房子静的吓人,也大的吓人,但穗波凉子几乎不会出卧室去,也知道这里绝不会有咒灵,所以一点也不害怕。

阳光透过窗帘撒进来,又已经是白天,她之前浅寐了一会儿,睡前突突作痛的额头现在好了不少,大多数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的空荡荡的肚子传来了一点透支的饿感,她下意识摸索着床头柜上的饼干盒,里面还有仅剩的两块饼干,她顺带把开了一夜的床头灯关了,拆开饼干的包装,就着柜子上的冷水吞咽了下去,勉强对付了一下。

有水摄入,似乎又有眼泪可以流了,她很快感觉眼眶里积蓄起了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也许是擦眼泪的次数太频繁,她感觉眼眶和脸颊总传来刺痛,样子一定很难看,她平时都爱美,但她现在也不想管了。

她呼出一口气,哭久了感觉眼前很模糊,躺在床上翻看了一下一点信息也没有的,空荡荡的手机,而后重新合上盖子,随手将它放到了一边。

即便什么也不想管,她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很不好,即便不会死也很不好,所以,即便很不想动,也终于在住进来后头一次支撑着饿过头了,有些发虚的身体坐起来,下了床,打算去凑合凑合弄点吃的。

但在路过靠门的窗户时,穗波凉子突然顿住了脚步,有所预感地拉开了窗帘。

她从二楼俯瞰下去,在院外,结界之外的门口,穿着袈裟的黑发少年也有所预感地抬眸,在短暂愣神后,对她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春日笼,再朝她露出了一个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的笑。

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和她记忆里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就好像那天的事情根本没发生似的,像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们没有那样说话,他没杀那么多人,更没有叛逃,他只是做完任务下了学,穿了一件很奇怪的袈裟,很普通地从高专过来还给她那个笼子。

她多希望是真的。

但是这幻想此刻也假的离谱了。

穗波凉子早就从梦里醒了,此刻也不可能再愿意沉下去,她望着他,突然感觉腐烂发胀的心被揪紧了,可是,同时,她却又感觉刚刚还总有泪流的眼球居然干涩了起来,一点儿眼泪也落不下来了。

好像在这一刻胸腔里那一团火焰已经将她所有的眼泪蒸发了,但那疲惫的,很多天少进水食的身体却在这火里一点点生出了力量,连带着她和周围的屏障隔膜也被烧毁了,她突然不再累,不再痛苦,不再悲哀,当然也不再落泪。

她俯视她曾经爱的,如今怨的集合体,在洞明他来意,定下自己的决心的当下,眼前突然回光返照一般清明起来。

第41章

“悟有和你说过, 这个结界如果不从里面打开的话,外面的人如果想强闯进来,会触发警报的吧?”

院子前的门被重新关上, 外套也没套, 只穿了一身单薄睡衣就出来给他开门的,想来怕冷的穗波凉子现在似乎也并不觉得冷了,她掀起眼睑看他的脸, 此时夏油杰也在看她, 她也并不避开他的视线, 点点头:“是的, 他说了。”

她瘦了。

明明才几天不见, 却很明显的瘦了, 以前她虽然苗条, 但脸颊上总还有些肉的,可现在几乎是皮贴着骨了, 能看见很流畅到近乎锋利的下颌骨了,她之前有一双看上去像是会说话的眼睛,灵动的,浅棕色也好,深蓝的近乎黑色的也好, 不管是什么颜色的,总是顾盼生辉,亮晶晶的, 而现在颜色没变, 这双眼睛却不知怎么, 看上去居然有些滞涩了。

但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

在回他那句话后,穗波凉子便不再继续看他, 也没表露出什么恶感,更没害怕,她单手插兜,单薄的睡衣抵挡不住这料峭的春风,但她一点也感觉不到似的,不加快脚步,不表现出冷,就以很闲散地姿态速度和他在院前通往屋子的道上走,这院子旁边种着草木,大概是会开花的类型,但现在未到花期,所以只有很凄凉的枝干立在那里。

风一吹,会把这些枝干吹动,他们碰撞时会发出些许声响,明明今天日头很好,但这声音听上去却莫名让人难过。

而在这风里,穗波凉子平淡地解释接踵而来。

“但是,我是的确想和杰你说说话的,之前我离开盘星教的时候太仓促,感觉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所以省了那些,直接来给你开门了。”她顿了一下,牵动皮肉,朝他露出一个和寻常无异然而看上去却变化太多的笑,略略扬起脸,笑着问他,“杰也不想悟来打扰我们吧?他现在回来的速度太快了,我怕一牵动结界,我们还没说几句话他就来了。”

“他现在在四国。”夏油杰揣着手这么说。

“是吗……”似乎隐约听五条悟提起过,但由于那时魂不守舍,所以没能记住,现在经他提醒后,穗波凉子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那真好。”

随着他们的谈话,他们已经走到了屋前,穗波凉子拉开门,走进屋内,夏油杰紧跟其后,她和他说拖鞋在门口,是悟之前穿过的,她料想他只会来这一次,所以让他将就一下,这次就穿悟的吧。

“反正你们之前在高专里也总是穿彼此的衣服鞋子。”她这么解释。

比起之前,比起那个让他们都猝不及防的下午,她显得平静多了,夏油杰看着穗波凉子侧对着他的纤瘦的背影,突然觉得很陌生,然而他很快从那陌生里抽离,回应她先前说的话:“我以为,我没和你说的,悟已经都和你说了。”

“悟说是悟说,杰说是杰说,不一样。”她走到冰箱旁边,按道理她应该给他冲杯茶,但她从住进这里后就没喝过热水,水壶里也不会有热水留给她,现在她也绝不可能烧水给他,于是只拉开冰箱,把里面的罐装的果汁饮料展示给他看,问,“要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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